秦王妃楚靈芸在一旁端著手,沒敢出言,默默將茶水續滿。
顧臨風罵了幾句後,才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妻子身上,眼神帶著狠厲:
“賤人,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得出府半步,你難道聽不懂嗎?”
楚靈芸臉色平靜道:“臣妾隻出去了半個時辰,跟嘉柔郡主她們逛了逛坊市,買了一些胭脂而已。”
顧臨風聽到這裡,看著她安然自若的模樣,心中火氣漲了一截。
又回想起,二三十年前的往事。
聖乾一百二十年。
民生凋敝,百廢俱興。
魔國之患,岌岌可危。
聖乾大帝麵對多方威脅,為了安撫漠北的軍事重鎮,逐個消滅亂黨邪魔,不得不封了一個鎮北王,並且安排了一場婚事給他。
父親第一次鄭重地叮囑他,一定要好好對待這位年紀尚小的漠北王女,維係兩家的關係。
不能納妾,不能怠慢,一定笑臉相迎。
他就這樣老老實實地憋了十年,一直恪守夫妻之德,相敬如賓。
但楚靈芸初到京城時,那股疏遠和冷漠,擺明了就有些看不上他。
他也一直記著這股屈辱。
但今時不同往日,大夏迎來了百年盛世,國力強盛,四方太平,聖乾大帝也抽出了手,兵強馬壯,兵威極盛,目光放回了漠北,甚至希望鎮北王可以謀反,這樣一來,就能光明正大地收回漠北邊境的軍權。
可是鎮北王楚梟卻好像明白聖乾大帝的想法似的,二十年下來,一點岔子也沒出,安穩無比,本本分分,每年按時上供,一個子不少,戰時出兵,一卒未缺,十分聽話。
這樣一來,反而沒了出手的理由在,隻能製造一點理由,可是過去的探子,接連失蹤,不知是什麼情況,於是也就不了了之。
這也是現在顧臨風有恃無恐的理由。
“啪!”
他直接上前給了楚靈芸一個巴掌,在對方光潔如玉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紅印。
一巴掌下去,顧臨風感覺胸中快意無比,被宋鶴卿勸阻的悶氣,都散了不少,冷笑道:
“你還以為這是三十年前的大夏?你那道眼神,是在看不起誰呢?”
楚靈芸被打了一巴掌,跌坐在地上,不敢還手,手捂著臉,低下頭,睫毛顫抖,眼眶泛紅,擦了擦眼淚,搖搖頭,哽咽地擠出兩個字:
“沒有”
“區區一個鎮北王,你以為你很厲害是不是?”
“不過是一介武夫之女!”
顧臨風罵了半天,氣也出得差不多了,坐下再次喝了一口茶。
門外傳來士卒的通報:“王爺,府外有儒士前來投靠,說是有妙計,可以幫助解決殿下的煩心事。”
顧臨風眼神詫異:“哦?速速迎接!”
一旁的侍女看到顧臨風匆匆離去,這才敢上前遞上濕巾,給地上的楚靈芸。
楚靈芸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站起身來,整理了一番裙擺。
五根青蔥玉指不禁捏起緊攥,但很快又鬆開了。
楚靈芸望著空蕩蕩的府邸,不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