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璿歎氣道:“本來是想帶你離開冷宮的,沒想到,你居然把這次機會浪費在彆人身上。”
此時的林寒柔正在奮力甩掉身後的禁軍。
皇宮被封鎖,她沒辦法出去,隻能往宮裡躲藏,大皇子又在找她的下落,其他妃子也不敢收留她,她就隻能跑到皇宮的深處,躲起來。
好在修為在身,可以自保。
可是禁軍太多,她壓根雙拳難敵四手,胸中文氣,已然見底。
在林寒柔看不見的宮闕之巔,出現了一位黑紗女子,屹立圓月之下,她丟出數道符籙,阻隔林寒柔身後的禁軍。
整個道路的形狀立馬發生了變化,一隊隊禁軍開始在後宮之中迷了路。
林寒柔逃著逃著,發現身後追趕的禁軍,不見了蹤影。
這才停下來休息一二,她喘息的時候,才意識到這裡距離冷宮很近。
說不定可以去看一看。
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了靜謐無人的冷宮區域。
哪裡不是刀兵金鳴之聲,隻有這裡無人問津。
她手心冒汗,可還是叩響了大門。
“誰?”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開門之後,林寒柔才發現是一位相貌平平的宮女。
“你是?”
“稍等,等我通報。”
宮女將林寒柔請進了冷宮之中,給她倒了一杯茶,招呼一聲道:“殿下,有人找你!”
林寒柔走進大殿門口的時候,宮女的眼神露出些許玩味。
她的麵部緩緩蠕動,變成了另一張清冷美豔的臉蛋。
“這家夥,見個麵,顧慮還真多。”
駱璿小聲嘀咕,如此抱怨道。
顧景炎早就在殿中等候已久,看到一位佳人踏入,臉上裝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寒柔?你怎麼來了。”
時隔多日,兩人再次見麵。
上次,有顧塵這廝的打擾。
這一次,卻沒有人能夠阻礙他們。
林寒柔人長的很漂亮,月藍色襦裙顯得身段苗條綽約,書香氣十足,瓜子臉不修粉飾,無暇的如同一塊寶玉,眉眼如畫,一抹薄唇如同櫻桃般紅潤。
發髻用一根粉色絲帶係了個簡單的結,其餘長發披肩而下,發絲間插著一根海棠花簪,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格外優雅,同時帶著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麵而來。
顧景炎嗅著鼻尖幽香,微微失神。
“來,喝茶。”
他反應過來後,將茶水倒滿。
林寒柔喉間的景炎哥哥四個字,怎麼也喊不出口。
她覺得,兩人之間有了隔閡。
自己不該在顧塵的麵前,與景炎哥哥犟嘴。
可是當時偏偏又是逼不得已的做法。
她就這樣用素手托著熱騰騰的茶水,目光瑩瑩,靜靜的看著顧景炎,眼神裡長明了思念和柔情。
“你不怪我?”
帶有磁性的輕柔聲音響起,宛若黃鸝般莞爾動聽。
聽到聲音,顧景炎反應了過來。
這句話無疑暴露了林寒柔此刻內心的掙紮。
她心中有愧疚。
他苦笑一聲道:“你我一同長大,親密無間,我又豈會怪你?我隻能怪自己不夠強,僅此而已。”
“母親跟我講了,你與顧塵的婚約,完全就是為了那一株麒麟血芝,對不對?”
“看來,你都知道了。”
林寒柔微微點頭,麵上一陣心裡事被拆穿的心虛,以及不敢與顧景炎對視。
空氣中很快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在顧景炎的記憶裡。
兩人的接觸,其實還是小時候,長大之後,一般都是林寒柔是主動的一方,而原身要麼是避而不見,要麼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原身不希望林寒柔管束自己,可又視林寒柔為心中最柔軟的一部分。
就顯得一切很矛盾。
所以,現在許久不見的兩人,此時見麵還是有一丟丟尷尬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在一旁看戲的駱璿瞅的最清楚,她不由抱著胸,貼在門檻邊,撇撇嘴道:
“兩個人都是假正經,明明都喜歡著對方,卻又不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