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柔連忙還禮道:“儒家聖人心懷寬闊,寒柔今日算是見到,寒柔所求不為立教稱祖,隻為給天下女子某一條出路,願往稷下學宮。”
“可。”
聖人神念消散,在場眾人有一大半都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沒有幾個大儒能接受這件事。
顧恪都忘記自己是怎麼走出林家,他摸著聖人老師賜下的書籍,覺得有一些燙手。
他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承認,白日被自己否認的林寒柔,如今竟然有這等本事。
他更不覺得女子就一定要讀書,可連聖人都被說服,他區區一個聖人弟子又能說什麼。
忽然他腦子浮現一個人,今日之事本來就該與那個人無關,可他總是會想到他。
“顧景炎,這件事也跟你有關係麼?”
“既然關進了冷宮,為何不老實待著,還要繼續攪風弄雨。”
“你既然安分不下來,那就不要怪我。”
顧恪捏著書籍的手愈發用力,在這平日裡極為愛護的書籍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褶皺,反應過來的他連忙撫平書上褶皺。
可不管他如何按壓,那褶皺的痕跡總是存在,一如他心頭的芥蒂。
……
皇宮內院,老皇帝披著龍袍,立在城牆之上,輕聲咳嗽著。
鬢角的白發愈發枯白,像是壽元將近的老樹,枝葉已經開始漸漸枯黃,安靜的站在此處,迎接命運的終結。
“文曲垂青,好一番大道氣象,三教道韻以得其一,看來我大夏當興。”
“長青見過陛下。”
一位身著白色道袍,手捧玉如意的女冠,悄然落在了陛下身側,目光落在的林府,眸子裡倒映著星辰,看到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文氣猶如雲朵一般,在聖經城內飄散著,很大一部分沒入了林府,隻有少數在盛景城飄散。
她略微皺眉,以往這種情況不是沒有過,隻是很少有會文氣凝聚不散的情況。
大夏尚儒,三院之中,也有儒院地位最高,可這些文氣似乎在等著什麼。
“這倒是罕見的驚人氣象,看來這位悟道之人,以後多半也是為儒家聖人。”
“許久未見國師,不是那事做得如何。”
老皇帝扭頭看了一眼女冠,像是活過來一般,眼中多了抹不一樣的色彩。
女冠的身份,對於盛京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個極為陌生的存在,但她有著另外一個身份。
國師。
當朝國師,道宗長青。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國師也是一位驚才絕豔的女子。
正是有了這位國師的存在,林寒柔才有了成為女夫子的心氣,也才有了今日這番景象。
女子收斂目光,某種星辰幻影消散,聲音空靈。
“回陛下,這段日子我走遍三山五嶽,確定了龍脈走勢,隻是這固定龍脈一事,太過極端過猶不及,大夏的存續自有定數,並未人力所能決定。”
“做不到也得做到,先祖立了大廈,必將在朕手中一統東洲。”
老皇帝伸出五指,緩緩虛握,身側的國師悄然挪了一步,皇城太和殿之前的鎮龍石內龍氣激蕩。
若非被一股無形之力束縛,早已衝破封鎖冒了出來。
“朕要大夏子民,目之所及皆為王土,朕要坐這中興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