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如織,傾瀉而下!
將阿拉巴斯坦王國的塵埃和喧囂一並洗滌。
那羅哈拉港口處的軍艦上,一襲黑色常衣的斯沃德,站在甲板。
他仰著頭,微微閉著雙眼,感受著雨滴輕輕拍打著他的麵頰。
清涼?
不,那是夾帶著一絲大地氣息的溫熱。
此刻,他睜開眼睛,目光透過雨幕,桅杆下同樣沐浴在細雨中的安布裡奧·伊萬科夫和閃電,眼中閃爍著一抹調侃之意:
“你們說,這算不算是一個奇跡?”
他其實很清楚,儘管達叔機緣巧合地將跳舞粉,填入了阿爾巴那廣場爆炸的那顆炸彈中。
但僅憑那點兒分量的跳舞粉,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覆蓋到遠方的那羅哈拉城的。
因此,在他看來,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更像是一種天意。
而炸彈裡的那些跳舞粉,充其量隻是這場奇跡的引子。
“唉……”
閃電任由那如注的雨水將他的鬢發濕透,那張慣常冷峻的麵龐,浮現出一絲沉痛與遺憾:
“這個國家,怕是還得在黑暗中摸索一陣,才能尋到真正的光明。”
嘖……
對於閃電那充滿失落的一番話,斯沃德隻是微微挑了挑眉,未予置評。
對於“革命”一事,他從來不會妄加評斷的。
國家大事,哪容得他一名小小海軍去說三道四?
甲板之上,眾人正沉浸於各自的思緒之中,一片寂靜,唯有雨水敲打地板的聲音在回蕩著。
然而,就在這時,斯沃德的眼神無意中掠過海平線。
他看見了遠處,一艘掛著“巴洛克工作社”旗幟的海船,正緩緩駛向港口。
那艘船,龐大得驚人,體積幾乎是尋常軍艦的兩倍。
船首雕刻著一隻凶惡的鱷魚頭,令人望而生畏。
但更為引人注目的,是甲板上那根高聳入雲的巨大煙囪,也不知道有何用處。
然而,當斯沃德的目光追隨著那艘海船,他注意到了緊隨其後的一艘軍艦,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他腦海中模糊幾幅畫麵開始緩緩拚湊,漸漸回憶起了一些關於眼前一幕的片段。
斯摩格為了抓住克洛克達爾的罪證,於是出海並求助於同僚,調動一批精銳海軍,花了大力氣,才找到了這艘隸屬於“巴洛克工作社”的降雨工作船。
而這艘船,最終成為了將克洛克達爾拉下“七武海”位置的關鍵證據。
想到此處,斯沃德微微側過頭,目光如隼一般射向伊萬科夫和閃電,他的眼睛幾乎要眯成一條線,帶著幾分審視和探詢,緩緩開口: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們兩位。”
“你們在引導阿拉巴斯坦王國百姓叛亂之時,是否知曉克洛克達爾暗地裡搞的一切?”
聞言,安布裡奧·伊萬科夫與閃電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不過,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低垂,似乎想要避開斯沃德那銳利的視線。
斯沃德見狀,嘴角勾起一抹輕蔑,聲音中透露出幾分失望與嘲諷:
“唉,真是一場他麼扯淡的革命!”
軍艦在那羅哈拉港口,繼續停泊了數日。
在這幾天裡,海軍本部發來了獎勵通報,斯摩格及其麾下達斯琪,因為討伐克洛克達爾的事件,均獲得了一級晉升。
然而,對於這一次晉升,斯摩格心中卻總有些彆扭。
斯摩格深知,阿拉巴斯坦王國境內的所有人,都知道是草帽一夥兒打敗克洛克達爾並搗毀了“巴洛克工作社”。
但世界政府卻是無視事實,將這份功勞安在了他的頭上。
冒領彆人的功勞,對斯摩格而言是一種羞辱。
冒領海賊的功勞,對海軍而言更是一種恥辱。
然而,斯摩格費儘口舌,無論他說明情況,依然無法讓上級更改已經下達的命令。
這種無力感,讓斯摩格內心燃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
同時,在整個阿拉巴斯坦事件中,受打擊最大的達斯琪,則將自己關在房間內,默默地消化著心中那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失落和沮喪。
與受挫的斯摩格和達斯琪不同,斯沃德這邊逮捕“偉大航路”革命軍軍長安布裡奧·伊萬科夫以及副軍長閃電,可是實實在在,受之無愧的功勞。
隻不過,因為此番功勞涉及到“革命軍”,世界政府那邊也隻是對斯沃德和達迪·馬斯達鬆兩人給予了口頭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