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向火車後幾節車廂探索,在走到第五節車廂的時候,葉聽白發現大量的打鬥痕跡,在角落裡還發現了自己的那把匕首,現在已經成了碎片,這周圍的車廂到處都是的刀痕,還有血跡,武器都碎了,看來自己是敗了。
葉聽白看著周圍的刀痕沉默了一下,眉頭皺的愈發深了。
一直向後,兩人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狂躁的獸吼,還有鐵鏈敲擊牆壁的聲音,葉聽白拽著李笑笑趕緊跑了兩步,一直到車尾,他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另一個自己被人綁在車尾,四肢全部用粗大的鐵鏈鎖起來了,眼神中已經失去了神采,他一會撞牆,一會躺倒在地,口中叫嚷著沒有一點頭緒的汙言穢語,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手筋腳筋全部被挑斷,就像一個牲畜一樣被人捆在這裡。
那個被捆住葉聽白看到另一個自己也是愣了一下,渾濁的眼球中亮起了一絲光芒,他瘋子般抓住葉聽白的肩膀,嘴裡叫嚷著。
“都是你,你早就知道的,為什麼不說,他說的沒錯,我是活該,我是活該啊!”
麵前這個瘋子眼中的光亮越來越盛,同時這個世界對葉聽白的排斥也越來越大,他似乎要回本來的世界了,這裡不允許有兩個清醒且存活的葉聽白。
“走,我們現在得回去。”
這個時間線的李笑笑死了,所以極有可能是他自己被排斥回原本的時間線,留下李笑笑一人等死。
正在跑路的時候聽到後邊的自己喊了一句話。
“慫可以,該狠的時候,要狠啊!”
葉聽白的眼角悄然落下了一滴淚水,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個時間線的走向,他多半已經明白了,自己被基金會抓去做實驗,而已自己的性格,多半是會苟且偷生的。
司幼序會死在戰場上,陽城沒了他,沒了支撐,在各方勢力的虎視眈眈下,會徹底消失,那城裡的人能不能活,或者存不存在,對於天宮來說,都毫無意義。
而自己在基金會瘋狂的折磨中,終有一天,會崩潰,會拉著元成玉一起,殺了基金會的所有人,但那最多也隻是個基金會分部,那之後估計自己也就沒幾天活頭了,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輸。
他明白剛才自己對自己喊的那句話的含義,他該狠一些。
剛進第四節車廂,副人格就提醒說前邊有人,葉聽白自然的放開了身體,讓副人格來,副人格現在那種細微的控製力,大概隻有五米範圍內,在這五米內,有那麼一絲上帝的意味。
副人格可以控製自己和他人,不發出任何聲響和氣息。
兩人慢慢前進,發現那聲響竟來自他們最初上車的那節包廂,現在他們的行禮都在那裡,門被鎖著,裡邊是翻找東西的聲音,副人格隻是稍作停留便依著主人格的吩咐離開了。
他們再次回到第二節車廂,這個他們出現的地方,帶他們來到這裡的那扇門。
兩人走進包廂,主人格在旁觀狀態自己自言自語的一聲謝謝,恍惚間他又回到了那片深海之上,這次他站在這裡,沒有慌亂,深海之下的巨大黑影在似乎在沉睡,隨著它身軀的起伏,這無邊的海域竟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它不是一個個體,這片深淵依然有無數的低語,但葉聽白真的聽不懂,它們越說越激動,平靜的海麵開始波濤洶湧,葉聽白感覺自己就要瘋掉了。
他看到無數人類,互相竊竊私語著,說著警告或者語言,然而又沒有一個敢去承認和重複自己所聽到的那些話,一種巨大而又荒謬的罪惡感籠罩著這片海域,深淵之外,群星之間,扭曲湧動,人們無處可逃,隻能在黑暗又肮臟的角落瑟瑟發抖。
它們在向葉聽白展示,展示宇宙以宏大而又壯麗的方式運行著,而我們的世界、我們人類這一種族的存在,不過是轉瞬即逝的偶發事件。
葉聽白猛的拍打一下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