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將軍。”左豐眯著眼睛說道:“如果在皇宮,你稱呼咱家一聲左公公,咱家不挑你理。”
“但出了皇宮,咱家帶著陛下聖喻而來,你該叫我什麼?”
朱儁麵色忽然一僵。
跪坐在朱儁上首的王允立馬站起身來。
要論行軍打仗,朱儁或許擅長。
但要論辯論詭計王允已經看出來了,朱儁差著段羽很遠。
再者說了,這小黃門左豐是宮裡的人。
說白了不是張讓趙忠的人,也是天子的人。
自然是要向著段羽。
若是這個時候在被左豐抓住漏洞。
很有可能就要被反製。
還有剛剛左豐並沒有收他們的禮,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很被動了。
王允知道,必須要站起來了。
“天使息怒。”
身著黑色官袍的王允拱手衝著左豐說道:“右中郎將隻是一時情急。”
“但卻是句句實話。”
“天使不知,就在前日,右中郎將與左中郎將,還有本官三人合力,將長社外的波才軍擊潰。”
“不過天使不知也不奇怪,我等還沒有將戰報上呈。”
左豐繼續眯著眼睛喝茶。
如果是剛剛在刺史府聽到這個消息,左豐可能會驚訝。
但剛剛在王允幾人前來的時候,段羽已經將這些都說了。
王允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左豐的表情。
當看到左豐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時候。
王允將目光轉向了段羽。
一時之間,一旁的皇甫嵩也回過味來了。
段羽必然是已經將此事告知了左豐。
王允暗自咬牙。
段羽選擇不去刺史府,而是來陽翟縣府,倒是讓他鑽了個空子。
王允原本還打算將波才的人頭當做壓軸戲。
不過眼下的情況已經不允許了。
“天使不知,此一戰,右中郎將與左中郎將不光破敵,而且還將波才的殘軍追到了潠水。”
“但當時段將軍所派遣的兵馬確實是堵在了潠水以西。”
“暫且不論是否有搶奪軍功一事,但波才並非是段將軍麾下所斬殺的對吧。”
左豐的目光看向了段羽。
段羽笑著微微點頭。
“王刺史繼續說。”左豐語氣不急不緩的說道。
眼見著有戲,王允深吸了一口氣,提了提精神說道:“現在波才已死,潁川黃巾賊兵也已經被誅滅。”
“這波才的人頭還有這首戰首勝之果,我們還請天使上呈洛陽。”
首戰首功?
小黃門左豐笑了。
“王刺史,你先等一下。”
左豐放下手中的茶杯擺了擺手說道:“咱家剛剛沒有聽清,你說擊敗波才,是首戰首功?”
不明所以的王允立馬點了點頭。
左豐輕聲一笑繼續說道:“那.....王刺史,你知不知道咱家來潁川是乾什麼來的?”
王允微微一愣。
隨即試探性的說道:“天使.....不是說是來傳達聖意聖喻的嗎?”
左豐笑著站起身來,掃了一眼王允,眼神當中滿是戲謔之色。
王允當即就是麵色一僵,心中忽然有種極為不妙的感覺。
“既然王刺史都說了,咱家是來傳達聖喻的,那王刺史以為,咱家來傳達的是什麼聖喻呢?”
王允,朱儁還有皇甫嵩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左豐。
收到左豐前來的消息的時候,三人已經有所推斷。
估計是皇帝派遣左豐來監察戰況,勒令他們趕快破敵。
難道.....
不是?
三人注視左豐的時候,左豐拍了拍手。
隨後跟在左豐身後的小太監將一個長條形狀的錦盒雙手托舉著送到了左豐麵前。
左豐接過了錦盒,先是朝著西北方向的洛陽雙手托舉。
然後尖細的聲音響起。
“聖旨,涼州牧,破羌將軍段羽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