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的塢堡內歌舞升平酒宴正熱。
皇甫嵩和朱儁兩人侃侃而談,曹操坐在靠後的位置低頭喝著悶酒。
荀氏的酒自然是好酒。
喝了不少的皇甫嵩還有朱儁兩人都已經麵帶醉色。
而坐在主位上的荀爽以不勝酒力,讓荀氏的族人陪著皇甫嵩還有朱儁兩人同飲。
眼看著喝得差不多了。
段羽還沒有來。
皇甫嵩看了一眼段羽的空位。
宴請之客如果沒有離席之意,主人是不能主動說撤去宴席,此等行為視為無理。
所以客人一般都會主動離席。
眼看著酒喝的差不多了,該聊的也說的差不多了,所以皇甫嵩便打算離席了。
“荀公,今日多謝荀公設宴款待,時間不早了,吾等也先行告退了。”
說話的時候,皇甫嵩還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身旁屬於段羽的空位。
荀爽笑著點頭:“諸位將軍儘興就好,既然如此,那老朽也就不多留幾位將軍了。”
說著,荀爽便要端起羽觴回應皇甫嵩的敬酒。
“多謝荀公款待。”皇甫嵩舉起手中的羽觴就要乾杯。
坐在一旁的朱儁,還有不太甘心的曹操也都相繼跟著起身。
幾人對麵的荀氏族人也都紛紛站起身來。
然而,就在此時。
廳外響起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
人未至,腳步聲音先到。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廳外的方向。
隻見一隻踩著軍靴的大腳跨過了廳門的門檻,然後落在了朱漆的地板上,發出了陣陣吱嘎吱嘎的聲音。
緊接著便是段羽那雄壯的身軀。
荀彧跟在段羽的身側,目光有些凝重,帶著稍許的擔憂。
雖然進門的段羽沒有自報姓名。
但從未見過段羽的人在第一眼看到段羽之後,腦海當中都不由得浮現出了四個字。
世之虎將。
“荀公,在下段羽,赴宴來遲,還請荀公勿怪。”
走進大廳的段羽臉上帶著微笑。
端著羽觴的皇甫嵩還有朱儁兩人幾乎是同時皺眉。
而曹操則是立馬端著羽觴三兩步來到了段羽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子翼,你怎麼才來啊。”
坐在主位上的荀爽將目光投向了段羽。
一眾荀氏的族人也都看著段羽。
“哈哈,段將軍,老夫雖在潁川,卻是久仰大名。”
“今日一見,果然當得世之虎將這一詞啊。”荀爽輕捋下顎的胡須笑著說道。
皇甫嵩還有朱儁兩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相互對視了一眼。
“荀公,我等先行告辭,多謝荀公款待。”
皇甫嵩衝著荀爽舉起羽觴然後一飲而儘。
那樣子很明顯就是在說我們和段羽不是一路人,就不陪了。
而這個時候荀爽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隻是微笑的點頭。
“嗬嗬。”段羽輕笑了一聲,然後將目光看向了皇甫嵩說道:“左中郎將這麼急著走,難不成是有什麼事兒?”
皇甫嵩眉頭一皺道:“即便有事,也和前將軍無關。”
“公偉,我們走。”
說著皇甫嵩便離開了席位。
朱儁還有皇甫嵩兩人的部將也都紛紛起身,準備離席。
站在段羽旁邊越發顯得身材矮小,像是個小土豆的曹操眨了眨三角眼。
“子翼你這......”
段羽一揮手然後邁步朝著那個屬於他的空位走去。
酒菜放在案幾上一動沒動,還有一名跪在那裡低著頭的侍女。
皇甫嵩還有朱儁以及兩人的部將就這樣和段羽錯身而過。
就在段羽走到自己的位置的時候,皇甫嵩等人也快走出大廳了。
然而,還不等幾人走出去,迎麵就又來了數人。
在呂布的帶領之下,數名士兵押著被捆綁的皇甫酈迎上了皇甫嵩與朱儁。
看到被捆綁的皇甫酈的時候,皇甫嵩明顯一愣。
“叔父......救我!”
“你......”
皇甫嵩瞪大著眼睛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皇甫酈,而皇甫酈則是一臉委屈的求救。
“段羽,你這是什麼意思!”皇甫嵩猛然回頭,看向正緩緩坐下的段羽。
廳內的氣氛瞬間變化。
坐在主位上的荀爽眯著一雙眼睛,輕捋著下顎的胡須,衝著一眾荀氏族人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坐下。
而段羽則是自顧自的端起白玉製成的羽觴品了一口其中的美酒。
麵前的案幾上還擺放著山野珍饈。
聽到皇甫嵩的厲喝段羽這才緩緩的側頭看向皇甫嵩。
“何必問本將呢,不如問問你的好侄兒呢。”
“問問他城中的百姓剛從惶恐之中安心幾分的時候,你這位好侄兒在乾什麼呢?”
皇甫嵩的眉頭緊皺。
段羽的話言有所指,皇甫嵩也不傻。
所以立馬回頭看向了皇甫酈。
皇甫酈也沒用皇甫嵩問,當即便開口委屈的說道:“叔父,我什麼都沒有做。”
“是......是段羽,是他,是他誣告我,說我私闖民宅搜刮錢財。”
“叔父,我什麼都沒有做,是段羽誣告我。”
皇甫嵩的麵色當即就沉了下去。
士兵搜刮民財,這本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幾乎所有軍隊都有這種行為。
要不然怎麼會說匪過如梳,兵過如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