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我有一些不舒服,今日不想飲酒。”
徐瑤夜心中懊惱不已。難得裴長意這般溫柔,自己卻要拂了他的好意,自是她不願意的。
可那大夫再三叮囑,這段時日她不可飲酒。
裴長意似乎並不介懷她的拒絕,反倒是關切地開口,“不舒服?夫人哪裡不舒服?”
徐瑤夜還未開口,就聽裴長意繼續說道,“是不是我昨夜弄疼了你?可是腰疼?還是腿疼?”
徐瑤夜嬌嗔著推了推裴長意,“這麼多人在這,世子爺休要胡說。”
聽到裴長意這樣說,徐望月差點被嘴裡的那口東坡肉噎住,輕咳了好幾聲。
裴長意仿佛根本瞧不見她,又給徐瑤夜布了菜,“我院子裡的廚子,最拿手的便是這道東坡肉,夫人嘗嘗。”
這句話徐望月讚同,這東坡肉油而不膩,入口即化,實在是好吃。
可她沒想到,長姐一見到這肉,就皺起了眉頭捂住了嘴。
“怎麼了夫人?不喜歡?”裴長意開口,眼神卻時不時地落在徐望月身上。
徐望月輕輕拍了拍長姐的後背,見她開不了口,隻能替她說道,“世子爺,長姐她平日裡吃得清淡,如此油膩,她吃不慣的。”
徐瑤夜一聞到東坡肉的油腥味,忍不住便想吐,緊緊捂著嘴,根本沒辦法開口。
聽徐望月替她解圍,她不住地點頭。
裴長意貼心地將東坡肉移到遠處,眉眼淡淡瞧了徐望月一眼,“夫人不愛吃,二姑娘倒是吃了不少。”
“你們姐妹兩個如此相像,口味倒是大相徑庭。”
徐望月的心咯噔一下,維持著嘴角的笑意,“世子爺真會說笑,口味喜好,自是每個人都不同的。”
“不見得。”裴長意給徐瑤夜夾了一筷子清淡的荷塘月色,淡淡開口。
“前幾日我審了一個案子,一家子兩兄弟,從長相到性格都一模一樣。”
“原本是一件美事。隻可惜弟弟愛上了嫂嫂,終究釀成了大禍。”
徐瑤夜剛往嘴裡放了一口百合,聽了他這話差點噎住。
他是何意?可是在暗指······
裴長意輕輕拍了拍徐瑤夜後背,語氣溫柔,“夫人平日沉穩,怎麼今日這般不小心?”
他淡淡掃過一眼徐望月,“夫人可是被這案子嚇到了?”
“不過你儘可安心,你和二姑娘喜好性格截然不同,自是不會出現這樣的鬨劇。”
徐望月聽他說這個故事,嘴裡的東坡肉都不香了。
講這樣的故事,裴長意該不會真的發現了什麼端倪?
她微微側頭,見裴鈺神態自若,還時不時應和點頭。
裴鈺性子直率,不會說謊。
難不成真有這樣的案子?是自己想多了?
這樣一來,徐望月心裡堵得慌,也吃不下了。乾脆放下筷子,溫順坐在一旁。
徐瑤夜搖了搖頭,笑著握住了徐望月的手,“我是不小心嗆到了,怎麼會是被嚇到了呢?我們姐妹情深,世子爺休要胡說了。”
“我庶妹還未出閣,這般玩笑,不好。”
她有意要扯開話題,乾脆轉過頭去看向了徐望月,“你跟著二公子學習也許久了,學得如何?”
徐望月知道長姐是想要扯開話題,隻是長姐不知,這個話題亦不是什麼可聊的。
她從來這書房之日起,連二公子的麵都未曾見過。
一時之間,徐望月不知該如何開口。
“學得如何,她自己說了不算,需要夫人考核才是。”
裴長意放下了筷子,不置可否地看了徐望月一眼,轉頭看向了徐瑤夜。
徐瑤夜根本不在乎徐望月學得如何,隻是想要儘快扯開那個話題。
見裴長意接話,她立刻笑道,“他們日日在你眼皮子底下學習,你也不知道學得如何?”
“夫人的意思,是我該考核一下二姑娘?”
裴長意的嘴角微微牽起,看向徐望月的眼神中,似有一絲意味不明。
就好像。
就好像一個獵手,終於等到了捕獵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