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瞧見青蕪了,確實美貌。不過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想來你的功夫不錯。”
“世子爺昨日來了,今日又來了。”
裴長意來了,徐瑤夜心中歡喜。
可一想到他是迷戀那狐媚子在床上的功夫,心裡又有些不舒坦,非得說上幾句刺一刺徐望月。
徐瑤夜繼續說道,“世子爺說我辛勞,讓我先休息一會兒,待他看完書,再讓我去伺候。”
“他知我害羞,會先熄了燈。你一會兒見燈滅了,自己進去。”
徐望月溫順點頭,渾身隱隱作痛。
見徐望月一直不開口,徐瑤夜放下了茶杯,略有不鬱地說道,“我告訴你,世子爺所有的體貼溫柔都是對我的,你切莫有什麼歪心思。”
“還有,既有讀書識字的機會,便要好生努力,不要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
“那個青蕪,我聽說她不隻是美貌過人,學識也很出眾。”
“好不容易世子爺又來我院裡了,你可不要再給我出什麼紕漏了。”
“知道了,長姐。”
徐望月話音剛落,便見房中的燈滅了。
她推開門,一步一步走進房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似乎比往日還要更黑上幾分。
“郎君……”
徐望月開口摸索著往前走,一不小心撞到了桌案邊角。
她吃痛,下一秒,被拉入了一個健碩的懷中。
“夫人怎麼這般糊塗,在自己房中還會撞到?”
裴長意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調笑,把徐望月身子擺正,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兩人此刻是麵對麵的,這個姿勢讓徐望月害怕,她身子僵直,匆忙地低下了頭。
如今這房中半點光亮都沒有,她伸出手都看不清自己的手指。
哪怕是抬頭麵對麵,也看不清對方的臉,可徐望月仍是慌亂。
她模仿著長姐的語氣笑著說道,“房中這般黑,便是自己的房間也會撞到的。”
“是嗎?是因為房間裡太黑嗎?我還以為,是你腿疼。”
裴長意的手不輕不重地按上她的腿,從一處,按到另一處。
徐望月吃痛,卻不敢叫出聲,隻能由著他,在她的傷處按著。
“疼?白日裡瞧著你,走路那般輕巧。怎麼還需要上藥?”
裴長意的聲音冰涼如水,卻若有似無的,帶著一絲撩撥。
徐望月想從他身上跳下去逃走,卻不敢輕易挪動身子。
她回憶著白日裡長姐的模樣,開口說道,“我到底是世子妃,總要顧著侯府的顏麵。”
“縱然是上了藥,也不能讓旁人瞧出來了。”
“原來如此。”裴長意將她摟進懷中,下巴穩穩地放在她的肩膀上,十分親昵。
“我瞧你今日這般輕巧,還以為是我做得不好。”
好,他做得不能更好了……
徐望月的身子顫栗。
不過片刻的功夫,桌上的宣紙墨台全都打翻了。
黑色的墨染在白色的紙上,一片又一片,淩亂至極,又帶著另一種美。
徐望月的後背一涼,毛茸茸的筆落在她身上,龍飛鳳舞地寫著。
又來?
她抓著宣紙的手驀地用力,全身繃直,這一次她定要說出是什麼字來。
長姐的聲音在她腦子裡不斷縈繞,你可不要再出什麼紕漏了……
裴長意終於寫完了字,還好,這三個字不難。
徐望月會。
她鬆了一口氣,仿佛是經曆了一場考核。
她整個人身子軟下來,靠在裴長意懷中,“郎君,可是想要考我?”
裴長意開口,氣息有些不穩,貼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汴京城第一才女,我如何能考倒你?”
他的手指從她背後輕輕劃過,“今日,我寫了三個字。想來夫人你,不止能說出是什麼字,還能知道出處。”
“以正合。”徐望月淡然,“出自孫子兵法。”
她鬆了一口氣,還好,她學過了。
黑夜之中,她看不見裴長意的嘴角微微勾起,眸底漸漸亮起了光亮。
原來。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