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裘麗玲和周彩蘊兩母女沒多久,半島酒店91號總統套房又響起了門鈴聲。
周啟仁通過門眼一看,原來是周母郭鶴雲,連忙開門迎了她進來,“媽,你怎麼來這裡了?”
“如果不是阿旭說過在半島酒店給你騰出一個大房間,我還不知道你會這麼會享受。”郭鶴雲四處打量著周圍的裝修,坐在沙發上,臉色冰冷,低聲說了句:“把門鎖上。”
周啟仁伸手將門鎖上,然後站在門口處,怯生生的看著她。
“過來。”郭鶴雲的聲音冷的徹骨,顫抖的右手從坤包裡掏出一個牛皮袋,“今天下午一個報童給我送來了這個,並帶了一句話,有人請我明天八點在陸羽茶室吃早茶。”
猶豫了好半天,周啟仁打開了那個牛皮袋,是三張有點模糊的黑白照片,周啟仁隨手翻看了一下,照片裡的是周清年和裘麗玲兩人好像在一個房間裡談論著什麼,可能是拍攝角度的問題,兩人好像非常親密的樣子。
周家在香江很親民,捐款建學校,還時不時救濟窮人,沒想到還是有人惦記著那點家產。
“看來群眾中有壞人啊!”周啟仁疑惑道:“媽,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他們找您乾什麼?”
“肯定是那個女人得罪什麼人了!”郭鶴雲低著頭,鼻息聲越來越重,胸口劇烈起伏,周啟仁想要說點什麼,郭鶴雲突然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手臂上,“叫你離那個女人遠點,你就是不信,現在她給咱們家招來禍水了吧?!”
周啟仁沒有閃開,一聲也不敢吭,反正他現在皮糙肉厚,打不痛。以前經常挨她的打,但她卻從未像現在這麼憤怒過,剛才那一巴掌,周啟仁真的能感覺到,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她是真的很生氣。
“剛才在門口我遇到那兩母女了,那個周彩蘊還跟我炫耀著說,你教了她什麼電視技術,還給她五百萬港幣組建鳳凰電視台,你是不是傻?!”郭鶴雲聲音沙啞,說不出的憔悴。
“我.......”周啟仁的冷汗嘩嘩的往下流,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這個周彩蘊還是個心機girl。
郭鶴雲的喉嚨裡一陣蠕動,好像有一股氣頂在那裡,出不來,下不去。一雙丹鳳眼血紅血紅的,看著周啟仁,就像是看著陌生人一般。
“啪!”郭鶴雲對著周啟仁的手臂又是狠狠的一巴掌,“說,是不是你爸要你給她們錢的?”
“我.......我.......”周啟仁看到這個周彩蘊也算是個值得培養的人才,他才下大本錢去提攜一把。
“啪!”郭鶴雲又是一巴掌。
“我含辛茹苦十九年,就養了你這麼個向著外人白眼狼?你也想氣死我是不是?”郭鶴雲的聲音抖得很厲害,帶了些哭腔,但她明顯在克製忍耐著。
此時此刻,周啟仁的心裡萬分的委屈,憋屈得快爆發了,不過郭鶴雲一直疼他,他卻將她自認為的仇人招來了自己公司,並委以重任,他真的.......他真的有些後悔聽老爸的話招惹她們了。…
“媽......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招她們來我們公司.......嗯.......再過一個星期就是6月26日,我明晚就坐飛機去英國準備拿博士學位,以後不管她們的事情。”周啟仁抓住了郭鶴雲的手解析道。
6月26日是牛津大學一年一度的年度慶典Enia,慶典不僅僅是牛津回顧過去一年成績,感謝所有支持方的儀式,也是頒發牛津大學博士的典禮。
“你都走了,那我怎麼辦?”郭鶴雲用力將周啟仁的手甩開。
周啟仁向前挪了兩步,想要再次抓住郭鶴雲的手,卻被她閃了開來,躲在沙發裡傷心的嚎啕大哭:“我在英國帶你讀書,他卻在魔都鬼混!以為我不知道?!說什麼隻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會一手幫她大女兒送去米國?還一個個的安排到我們這裡來?那個女人的生了六個兒女,說不定都是他親生的!”
郭鶴雲心中的悲傷瞬間噴發,癱坐在了沙發上,壓抑不住內心的痛苦,捂著臉放聲哭泣了起來。
郭鶴雲是何等堅強、何等體麵的女人,從小到大,哪怕是再委屈、再難過,也從未在任何人麵前流露出柔弱的一麵。此時她哭得這麼的傷心欲絕,可想而知,她的心裡該是何等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