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出一口濁氣,背靠在牆上,低著頭許久沒動。
身側忽然出現一個人,擋了大半的光亮。
她抬起頭,看到蘇景深擔憂的表情。
陳星颯直起身子,眉目淡淡:“你怎麼來了?”
“看你好久沒回來,擔心你就出來看看。”
“沒事,隻是接個電話。”
她是典型的丹鳳眼,潮濕的空氣將她眼珠暈染的很是漆黑,看人時幾分疏離幾分清淡,又因為狹長的眼尾,添了幾分訴不清的風情。
蘇景深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仿佛又看到了吧台上,手扶話筒,垂眼唱歌的人。
暗光裡,燈光影綽,尚有些青澀的麵部輪廓隱在半明半昧中,隻餘一雙淺淺會勾人的眼,和鼻尖若隱若現的痣。
那麼輕易地撩撥著人心。
陳星颯側過身子,隨口道:“都吃過飯了麼?”
說著身子要往裡走,蘇景深驀然抬手捏住了她的細腕:“星颯。”
她止步回頭:“怎麼了?”
他一雙含情眼鎖著她的美目,歎氣道:“”既然他不愛你,你就不要再喜歡他了,何必折磨自己呢。”
陳星颯皺眉:“誰說我喜歡他了?”
蘇景深一愣,笑意剛升起,遠處小魚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驚恐:“颯姐!”
兩人同時回頭,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
淺薄的雨霧將他雋逸的五官模糊,一雙淺瞳卻格外清晰,清晰到能讓陳星颯看到他眼底的水霧和痛意。
他大概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褲腿上沾著泥濘,襯衫領口掉了顆扣子,歪斜在旁邊,袖口濕噠噠地垂著,手裡撐的傘也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那個似月高掛、似水清透的人,竟一下跌落了凡塵,落在泥汙裡。
他的目光落在兩人相貼之處,緊緊抿著唇。
徐清規無法形容這種感覺,仿佛一瞬間就回到了那個時候,那個頹然虛弱的病體,孑然一身的世界。
這短短兩三秒的對視,卻恍若過了一個世紀。
陳星颯收回被蘇景深扯住的手,看著徐清規一步步朝她走來,走到簷下,手中半壞的傘就輕飄飄落入地麵。
她大腦一片空白,卻盯著他的眼睛移不開視線。
徐清規走近她的麵前,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抓住,像是怕她跑掉,她沒有任何反應地任他抓著,眉心卻因為他手上的冷意短暫地蹙了下。
蘇景深伸手想要阻攔,徐清規看也沒看他,把陳星颯一把扯到自己身側,從喉間溢出一聲:“滾。”
聲音低啞,眼尾也發紅。
蘇景深麵目陡然一沉。
徐清規握著她的手,轉身將她拉離了此地。
而她卻沒有任何抵抗地跟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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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喜歡修羅場,寫著也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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