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舒還有心思打趣：“是不是很快？”
“嗯。”
這完全在自己的預料之外。
徐清規沒想到劇情會結束到這個地方，如果季望舒沒有騙他，那麼他們的時間根本就不剩多少了。
這時候，他竟然還在想這本小說的不合理之處，都說了是“天降影後”了，那按照爽文的套路，成為影後不應該才是事業起飛的初始階段嗎？
徐清規思緒已經亂了，眺著越來越暗的夜色，一時分辨不出今夕何夕。
“你怎麼確定…等到劇情結束我們就會回去呢？”
“和你說了，是直覺。”
徐清規回頭：“我不信這種東西。”
兩人對視半晌，她驟然笑出聲：“好吧。”
“其實說是直覺，我真的沒有騙你，有個很大的念頭告訴我，到那時候我們真的會回去的，每到一個劇情出發點，我都會在夢境中恍惚感受到現實世界中的一切，現實離我越來越近，一種很神奇的相通，就像某種虛無縹緲的召喚。”
她目光變得悠遠：“而隨著時間的趨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最近已經可以看到我在現實中的家人，他們在我耳邊說話，說我該回去了。”
“……”
徐清規停了許久，“你認真的？”
“哈哈哈……”不知道哪個點觸發了她的笑點，她撐著肚子不可遏製地笑起來，“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真的很可愛？”
徐清規表情微滯，深吸一口氣彆過臉。
季望舒直起身：“我們會穿進小說就是很神奇的事了，你不會覺得我說的話太扯了吧？”
“…沒有，你說的對。”
她笑問：“如果我們回去了，我可以去找你嗎？我叫王雪，你現實中叫什麼？”
徐清規隨口道：“唐頌。”
她看著徐清規的臉，對著這個名字總有種割裂感，但還是說：“也很好聽，唐宋元明清的唐宋嗎？”
“嗯。”
徐清規不想跟她閒扯，又想如果現在說離開有點兒太突兀，“你在這裡沒有任何留戀的東西嗎？”
據這段時間的相處，徐清規了解到季望舒其實在現實生活中家境很普通，在見識這麼多財富之後，還想回到那個普通的人生…
他也挺佩服她的，很少有人能在見識過誘惑後，還能堅守下去。
然而季望舒的回答是：“有啊，這裡的一切，地位，財富，追求者，都讓我留戀，但是我知道，這些都不屬於我，這都是假的，你願意一直做醒不來的美夢嗎？”
會。
徐清規為自己這坦然的答案驚到了，他想，如果這真的是自己的夢，而隻有夢裡才有陳星颯，他願意，永遠留在這裡。
他抿著唇，望著漸漸黑沉的夜，“如果你一直留在這裡會怎麼辦？”
她十分篤定，就像堅守某個信念：“不可能的，我一定會離開。”
徐清規不再問了。
季望舒是打心裡沒把這裡當成真的，那她這十年豈不是很煎熬，他想不通。
“天黑了，回去吧。”
“謝謝今天的黃昏。”
季望舒看起來似乎很高興，對著他的背影忽然喊道：“唐頌。”
徐清規腳步頓住，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