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謨走出帳篷,拖著帳篷外那一大袋沉重的廢品,跟在尼飛彼多背後。
雖說這段時間,他基本熟悉了附近的地形。
但流星街果然還是太過複雜,跟著尼飛彼多一起走,能夠避開不少麻煩,以及附近那些敏感危險的人物。
活在這種地方,謹慎就是第一個要學會的品質。
兩人繞進一條巷道中,就在這時,楚謨看見前方一個穿著背心短褲的壯漢,掉下了一個灰黑的錢包。
楚謨幾乎下意識就打算俯下身去撿那個錢包。
但他很快想起,這裡是流星街,可不是什麼文明法製的社會,這樣的行為沒有任何意義。
尼飛彼多忽然拉住楚謨的袖子,她臉色慘白,聲音微弱地說:
“快走....如果你撿了那個錢包,他就會汙蔑你偷拿他的錢包之類的,然後打你一頓。”
楚謨怔了一下。
這個叫做霍夫的家夥,似乎是一個以淩虐他人為樂的心理變態.......
楚謨盯著前方那個壯漢的背影,右手僵在半空,他的另一隻手還拖著沉重的垃圾袋。
“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
楚謨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一種直覺在提醒著他,一個猜想出現在他腦中。
他看向尼飛彼多殘破的麻布衣,隱隱露出的腰間,有著一道猙獰的疤痕。
之前楚謨就很在意了,為什麼尼飛彼多的身上會有這些傷疤。
現在,他徹底理解了原因。
“快點,我們得走了。”
尼飛彼多的聲音越來越急促。
楚謨還是第一次看到尼飛彼多這麼慌張,之前這段時間裡,尼飛彼多不管麵對什麼事情,都非常淡定,即使是知道自己快要病死了,臉上也沒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你身上的傷疤,是這個人做的?”
漆黑的發絲遮蔽著楚謨的雙眼,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對,所以我們得......”
楚謨乾脆放下了拖著的垃圾袋,他俯下身,轉而撿起那個錢包。
“所以我們得.....”楚謨徹底怒了,他體表的氣暴戾地蕩漾著,暗紅瞳孔如同野獸般豎起,“把他宰了。”
這時,那個背心壯漢也轉過頭來。
他的臉色先是露出一瞬扭曲的愉悅,隨即猛然陰沉下來,雙腿肌肉隆起,如同一頭看見獵物的野獸般,朝著楚謨快步走來。
尼飛彼多拉著楚謨,她幾乎快要急出眼淚,“他也是會念的人,附近的大家都得避開他,快點走.....”
楚謨雙手輕微顫抖,他實在不能容忍,一個虐待女孩的人渣,就這樣從他眼前走過,而且那個女孩還是自己身邊的人。
“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不想.....再失去什麼了。”
尼飛彼多的聲音有些沙啞,她白皙的手因恐懼而顫抖著,但還是緊緊抓著楚謨的袖子。
楚謨怔在原地。
這種話語,是從一個十二歲的女孩的口裡說出來的。
這就是.......
流星街的殘酷之處。
看到尼飛彼多的那道傷疤,他很難想象,尼飛彼多究竟在霍夫手中經曆過什麼,甚至對方還是一個念能力者。
楚謨知道這裡是流星街,什麼樣的渣滓都可能存在,他應該做到漠視一切,以自身的安全為主。
但就連幻影旅團的那群人渣,都知道如果同伴被彆人虐待了,那就一定要報仇回去。
如果連這種時候都選擇龜縮,那他豈不是連人渣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