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停著的另一艘畫舫,怕被殃及,早已遠離。
孟羽藍臉色發白,大聲問旁邊的護衛道:“二樓還有人嗎?”
那護衛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另一名護衛道:“大小姐,屬下剛剛上去過,上麵空空,應該是沒有人了。”
孟羽藍看向他道:“房間裡都看了嗎?有人在裡麵休息嗎?”
護衛苦著臉道:“著火的地方,正是房間。當時火勢很大,我們都無法接近,所以……”
孟羽藍陰沉著臉,不再說話。
“哢!”
熊熊烈火中,畫舫第二層突然被燒的塌陷,落在了下麵的火海中,很快被燃起了酒庫,焚燒一空。
整首畫舫繼續在水上燃燒,照亮了半麵夜空。
河畔許多遊人聞訊而來,聚集在這裡觀看,議論紛紛。
很多仇富的人幸災樂禍。
城內的巡邏隊,也聞訊趕來,詢問傷亡情況和起火原因。
然而,誰也說不清。
此時,那名德高望重的文壇老者,站在岸邊,被眾人簇擁著,手裡依舊緊緊抓著那張宣紙,目光望著快要被燒儘的畫舫,嘴裡卻依舊在念叨著那首“水調歌頭”。
“走吧。”
宋如月臉色發白,心有餘悸,帶著眾人離開。
其他人,也都後怕散去。
坐在馬車裡。
宋如月平複了一會兒情緒,方看著身旁臉色蒼白的女兒,歎了一口氣道:“微墨,這次是娘親的不對,差點害了你。以後……還是待在屋裡吧,彆出來了,哎,外麵太危險了。”
秦微墨又咳嗽了幾聲,攥緊了手裡染血的手帕,低著頭,沒有說話。
宋如月看了一眼她手裡的手帕,眸中滿是心疼,本要訓斥兩人的話,也咽了回去,柔聲安慰:“沒事的,回去好好休息,待會娘親再讓珠兒給你熬點藥,吃了睡一晚就好了。”
秦微墨低低應了一聲。
宋如月看著她,眉宇間滿是擔憂,沒有再說話。
車廂裡陷入了安靜。
又走了一會兒,秦微墨忍不住抬起頭來,看向了窗口,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掀開了窗簾,看向了外麵。
但並沒有看到那道身影。
夜空中明月皎潔,漫天星辰。
那圓圓的月亮裡,有一道陰影,朦朦朧朧,看不清晰,不知道是不是姐夫寫的天上宮闕,瓊樓玉宇……
宋如月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快到府中時,忍不住了半天,終於還忍不住開口道:“微墨,娘親想跟你說個事兒,希望你可以認真聽娘親說。”
秦微墨收回望向夜空的目光,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如果是關於姐夫的,娘親還是不要說了……微墨知曉該怎麼做。”
宋如月蹙了蹙眉頭,還要說話時,秦微墨看向她,輕聲道:“娘親,您放心,微墨不會做出違背禮儀道德的事情的。”
頓了頓,她又微微低頭,喃喃地道:“微墨無所謂,但不能害了姐夫……微墨知道,姐夫定非池中之物,總有一天,他要離開這裡的……”
說到此,她突然又抬起頭,目光哀求:“娘親,微墨希望到時候,您不要為難姐夫。他若是……若是要離開,就讓他離開吧……我們秦府……配不上他。”
宋如月鎖著眉頭,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腦海中又想起了今晚那兩首詞,以及之前的詩詞,又想起了那位在文壇上舉足輕重的老者的激動之色……
半晌後。
她方彆過臉,點了點頭,道:“好,娘親答應你。”
窗外。
洛青舟跟在馬車後麵,心頭暗暗想著今晚的事情。
待會兒回去後,他決定神魂出竅,再返回河邊去看看。
如果看到那幾人的魂魄,自然要殺人滅魂,斬草除根,絕不給對方留任何在人間晃悠或者投胎的機會!
這世間能人異事太多,誰能保證那幾人會不會突然又開口呢?
與此同時。
在秦府“靈蟬月宮”的後花園中。
那坐在涼亭裡一動不動已經許久的雪白身影,終於目光一動,抬起頭來,身上雪白衣裙無風自動,飄飄若仙。
正守在門口和其他地方的百靈和夏嬋,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立刻快步走了過來。
百靈進了亭中,滿臉緊張地道:“小姐,怎麼樣了?突破了?”
那雪白身影的目光,望著亭外的池塘,神情淡淡。
過了片刻,方微微點頭:“嗯。”
此話一出,百靈先是一愣,隨即雀躍歡呼,激動無比。
就連一旁的夏嬋,也神色微動。
百靈興奮了一陣兒,卻疑惑道:“小姐,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按說沒有那些靈液,沒有那些資源,你應該會卡在這個境界很多年的,甚至可能就沒法突破了。你不是已經放棄了嗎,怎麼突然又突破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隨即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目光一亮:“小姐,你是不是突然得到了什麼機遇?或者,遇到了哪位神魂前輩幫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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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白身影望著池塘裡靜靜的明月,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回答她,又像是在自語,低聲喃喃:“前輩?……或許吧。”
百靈滿臉喜色,沒敢再打擾她,轉頭對著亭外的冰冷少女眨了眨眼睛,低聲道:“嬋嬋,今晚是個大喜的日子哦,小姐突破了,我們該怎麼慶祝呢?”
“不如……去找姑爺玩吧?好不好?”
夏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理睬,彆過身,走到了那棵梅花樹下,抱著劍,冰冷地站在了那裡。
梅花已凋零。
她沒有在舞劍,隻是靜靜地看著前麵池塘裡的蓮葉,怔怔出神。
都這麼晚了……
你是天才,一秒記住:紅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