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雪花飛舞。
一襲淡紫長裙的高挑少女,正手持皮鞭,滿臉得意地站在院子裡,身前的地麵上,是一截樹枝。
披著同款雪白狐裘的宋如月母女,在丫鬟嬤嬤的簇擁下,站在屋簷下觀看。
宋如月笑道:“美驕真厲害,巾幗不讓須眉啊!”
其他丫鬟嬤嬤,也都隨聲附和稱讚,讚不絕口。
但當洛青舟踏進院子時,這些聲音突然又停了下來。
南宮美驕看到他後,臉上的得意瞬間變成了冷傲,收起皮鞭,扭著翹臀,轉身回到了屋簷下。
宋如月臉上的笑容也冷了下來。
隻有屋簷下那被秋兒和珠兒扶著的柔弱少女,依舊滿臉笑意,眸子裡滿是柔和。
宋如月帶著南宮美驕和一眾丫鬟仆人,轉身進了屋,在客廳落座。
洛青舟停在庭院,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秦微墨在屋簷下輕聲道:“姐夫,進來……”
當洛青舟走到近處時,這柔弱的少女目光柔柔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輕笑:“姐夫,彆怕,微墨會保護你的。”
洛青舟:“……”
少女掩嘴輕笑了一下,眼神示意他進屋。
洛青舟隻得硬著頭皮進去,走到坐在客廳主位的那名年輕美婦人麵前,低頭拱手道:“嶽母大人,您喚青舟,有何吩咐?”
宋如月端著茶杯,低頭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方抬頭看著他道:“會作幾首氣勢豪邁,最好是誌向遠大,建功立業,或者國家大事的詩詞嗎?”
洛青舟毫不遲疑道:“不會。”
“嗯?”
宋如月手中的茶杯一頓,隨即又緩緩地放在了旁邊的茶幾上,目光冷冷地看著他道:“不會?”
洛青舟低頭道:“青舟愚笨,的確不會。”
剛剛仔細想了想,他不能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些詩詞可是送給長公主的。
議論國家大事和戰爭的詩詞,可不比那些風花雪月的詩詞,萬一作的不好,或者其中意思不對,被有心人揪住把柄,豈不是自討苦吃?
反正他就一贅婿,也沒有資格去見長公主,更沒有資格去拍馬屁,何必呢?
宋如月臉色沉了下來,目光不善地看著他。
秦微墨在一旁柔聲開口道:“娘親,每個人的文采風格不同,姐夫不擅長作那樣的詩詞,情有可原。剛剛美驕姐不是說了嘛,長公主也喜歡畫,微墨可以作一副畫,然後自己再想一首詩詞題上去。雖然可能有些拿不出手,但總是一片心意,長公主應該不會怪罪的。到時候母親再送一些彆的禮物,錦上添花就是了。”
“哼!”
宋如月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道:“某些人,養他不知道有何用。關鍵時候,連個弱女子都不如。”
南宮美驕坐在一旁喝著茶,滿臉冷傲,一言不發。
洛青舟拱手低頭,沒有吭聲。
宋如月見他不吭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口氣的一起一伏,正要拍桌子發怒時,秦微墨連忙又道:“娘親,這樣,到時候微墨畫一幅畫,讓姐夫寫一則小故事,或者寫一首借景喻人的詩詞。這樣的話,應該也是可以的。”
宋如月冷哼譏諷:“他會嗎?”
秦微墨看了堂下低頭恭立的少年一眼,替他答道:“姐夫會。”
宋如月細柳眉一跳,眯眼看向她。
旁邊坐著的南宮美驕,終於開口道:“微墨,你跟你家姐夫很熟嗎?連這些都知道?”
秦微墨柔聲道:“美驕姐,姐夫才華橫溢,不光微墨知道,娘親也知道。這秦府上下,大家都知道。”
“嗤,彆加上我,我可不知道!”
宋如月嗤笑一聲,彆過臉去。
南宮美驕淡淡一笑:“才華橫溢?如果真是才華橫溢,不可能隻拘泥於一種風格的。即便其他風格作的不好,也是能做出來的。微墨,彆被人騙了。”
秦微墨柔柔一笑:“美驕姐,微墨心裡有數的。”
南宮美驕蹙了蹙眉,目光重新看向了堂下站著的少年。
模樣不錯,可惜看著弱不禁風,比其他那些書生並沒有多了什麼不同的東西。
她是真想不明白,秦蒹葭怎麼會跟這樣的一個人成親。
穀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