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
南宮火月轉過頭,看了旁邊的侍女一眼,道:“把剛剛宋家送的畫卷拿過來。”
侍女很快從那些禮物中找出了畫卷,展開後,放在了她的麵前。
南宮火月掃了上麵的詩詞一眼,目光看向了下麵那名柔弱少女,道:“再念。”
秦微墨一臉平靜,低著頭,繼續念道:“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再念。”
南宮火月淡淡地道。
秦微墨繼續柔聲念道:
“堂上謀臣帷幄,邊頭猛將乾戈。天時地利與人和。燕可伐與曰可。此日樓台鼎鼐,他時劍履山河。都人齊和怒風歌。管領群臣來賀。”
“再念。”
秦微墨喘息著,把最後一首詩念了出來: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南宮火月看著她,沒有再說話。
大廳裡,噤若寒蟬。
裡屋裡的議論聲更加大了。
“偷竊!竟然全部是偷竊啊!”
“這幾首詩詞我都看過,明明都是宋家那位大才子所作。”
“太可惡了,竟然敢當麵欺騙長公主!”
“秦家這是大逆不道啊!長公主剛打了勝仗回來,他們竟然用剽竊之物,當麵戲耍長公主……”
聽到這些言論,宋如月的臉色開始發白。
台上。
南宮火月把手裡宋家送上來的畫卷遞到了孟禁南的麵前,道:“孟城主,你先看看吧。”
孟禁南接過畫卷,凝目看去。
待他看完上麵所有詩詞後,頓時滿臉驚愕道:“長公主,這……這幾首詩詞……”
他沒有再說下去,頓時臉色陰沉地把宋家畫卷拿了下去,遞給了秦文政道:“文政兄,你自己好好看看!”
秦文政接過畫卷,看向上麵的詩詞。
旁邊的宋如月立刻湊過去一起看。
兩人每看一首,便是臉色一白,待看完上麵的所有詩詞後,宋如月身子一軟,嚇得癱在了地上。
秦微墨沒有人攙扶,正要跌倒,被旁邊眼疾手快的秦川扶住。
秦文政臉色難看,僵了半晌,方顫抖著手,把手裡的畫卷,還給了麵前一臉陰沉的孟禁南。
“文政兄,令千金的膽子可真大!”
孟禁南冷聲說完,展開畫卷,沉聲把上麵的幾首詩詞,全部都一字不落地念了一遍,隨即轉過身,把畫卷遞給了大廳裡其他人看,滿臉森寒道:“秦家千金剛剛念的那幾首詩詞,幾乎跟宋家送給長公主的這幾首詩詞,一模一樣,隻有其中幾個字的差彆,大家自己看看吧!”
王家,張家,以及洛家和其他家族的人,聞言皆滿臉驚愕,連忙陸續接在手裡觀看。
看完後,都是一臉難以置信。
“文政兄啊,令千金怎麼能……哎……”
“即便要剽竊,也不能拿來送給長公主啊,你們秦家這不是等於……”
眾人皆議論紛紛。
跪在地上的孫巧香再次大聲開口:“長公主,城主!秦家千金剽竊民婦侄兒詩詞,故意在這為長公主準備的慶功宴上欺騙戲弄長公主,大逆不道,理該問斬!秦家知情不言,居心叵測,理該一同受罰,抄家流放,以儆效尤!”
南宮火月蹙眉看著,並沒有立刻回話。
秦微墨突然轉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婦人道:“孫阿姨,這些詩詞真的是您宋家所作嗎?”
孫巧香抬頭看著她,冷笑道:“是真是假,長公主自會分辨!我侄兒征明前幾日便把這些詩詞做出來了,製成文集,我宋家讀書人都親眼所見,讚不絕口,所以一致認為該拿來送給長公主。你膽大包天,竟敢當麵戲弄長公主,真當你秦家在這莫城一手遮天,連長公主都不放在眼裡嗎?”
這時,裡屋突然有名婦人走出來,跪在地上道:“長公主,民婦可以作證,這幾首詩詞前幾日民婦就在宋家看過,的確是宋家才子所作!”
話語剛落,裡屋再次走出幾名婦人和少女,皆跪地證明,前幾日便聽到過這幾首詩詞。
這時,外麵還有幾名書生在大聲喊道:“長公主,這幾首詩詞的確是宋家宋征明所作,我等皆可以作證!”
秦文政低著頭,臉色陰沉。
秦川的臉色同樣難看無比。
宋如月癱軟在地上。
整個大廳的人們,看向秦家四人的目光,都滿是鄙夷,幸災樂
禍等等情緒。
宋甫低著頭,嘴角微微動了動。
孟禁南臉色鐵青道:“文政兄,對不住了。”
隨即冷聲喝道:“來人!把這膽敢欺騙戲弄長公主的女子抓起來,給我押進大牢!”
門外忽地走出兩名鐵甲護衛。
宋如月渾身哆嗦,滿臉絕望。
正在這時,南宮火月身後的一名侍女突然開口道:“殿下,這些詩詞有些不對。”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立刻齊刷刷地看向了她。
那兩名進屋的鐵甲護衛,來到了那名柔弱少女的身後,目光也看向了上麵,並沒有立刻動手。
南宮火月轉過頭,看向那名侍女,皺眉道:“月舞,哪裡不對?”
名叫月舞的侍女,看了下麵的柔弱少女一眼,輕聲道:“殿下,秦家小姐念的那幾首詩詞,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宋家遞上來的那些詩詞……如果單獨來看,其實也沒什麼問題,但與秦家小姐念的那幾首詩詞一比較……問題就大了。”
此話一出,大廳中眾人皆滿臉疑惑不解。
那幾首詩詞不是一模一樣的嗎?秦家千金就是修改了其中幾個字而已,怎麼一個沒有問題,一個問題就大了呢?
南宮火月目光一動,問道:“什麼問題?”
那名叫月舞的侍女,低下頭,神色凝重地道:“稟殿下,宋家公子所作的其中幾首詩詞,可能是……反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