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書房中。
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落在紅毯上。
旁邊紅幔搖曳,香煙嫋嫋。
南宮火月一襲火紅長裙,正赤著一雙雪白玉足,微鎖眉頭,坐在案台前看著昨日寫下的筆記。
“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十麵埋伏,天羅地網……”
“狐假虎威,虛晃一槍……”
許久之後,她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等人才,擱在那秦府,實在是浪費了。”
她纖長的手指,叩擊著桌麵,頓了頓,又眯眸自語道:“不如今晚我探探她的口風,看看是否可以要過來。她當初成親,恐怕也是逼不得已,為了斷了那人的念想。她那樣的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找個人嫁了?她連那人都看不上,豈會看上一個身份卑微的庶子?”
“那少年再有才華,也終究隻是一個凡人而已,她未必會放在心上。”
正想著今晚的計劃時,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隨即,月舞領著那對少年少女走了進來,在門外恭敬道:“殿下,秦二小姐和洛公子來了。”
南宮火月起身,滿臉熱情:“先生快請進。”
洛青舟和秦二小姐脫掉鞋子,進了屋,先是作揖參拜,方走了過去。
“先生,本宮昨晚想了一晚,又補充了幾個戰術,還請先生幫忙看看是否有紕漏。”
南宮火月親自端起茶壺,為兩人斟茶。
洛青舟坐下後,恭敬道:“殿下請講。”
南宮火月攤開桌上宣紙,迫不及待地講了起來:“先生上次所說三十六計中有一計,名叫調虎離山。本宮今日這一計,則叫放虎歸山。放虎歸山,未必後患無窮。先帝二十二年,當時北邊有一場戰役,我大炎領軍大將是北顧王……”
當時那場大戰,她並未在場,但說起來卻是繪聲繪色,仿佛身臨其境一般,滿臉激動之色。
洛青舟聽完,點頭道:“北顧王這一計的確精妙絕倫,先是放虎歸山,接著引蛇出洞,然後再一網打儘,斬草除根……”
“先生總結的這幾個詞很好,本宮得寫下來!”
秦二小姐在一旁研墨。
南宮火月滿臉興奮,連忙持筆寫了起來。
這一場交談,又整整持續了一個下午。
直到傍晚,太陽快落山時,洛青舟方起身,第二次拱手告辭:“殿下,時候實在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南宮火月意猶未儘,看著宣紙上寫下的筆墨,又回味了片刻,方抬頭看著他道:“本宮以前總覺得時間過的太慢,直到現在見了先生以後,才覺得這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即逝。還沒與先生說上幾句話,先生就要告辭了。不知道何時先生才能留在這裡,與本宮暢談個三天三夜,談個痛快?”
說完,她又看向了旁邊的柔弱少女,問道:“秦二小姐,可否讓先生留在宮裡,與本宮待個幾日?不多,三日就夠了。”
秦二小姐低頭恭敬道:“殿下,這件事,得問微墨姐姐,娘親,爹爹,還有姐夫。微墨可做不得主。”
南宮火月沉默了一下,又看向了眼前的少年,問道:“先生可願意?”
洛青舟低頭拱手:“殿下盛情,在下感激不儘。隻是在下家中有娘子等著,實在抱歉。”
南宮火月見他又是這個說辭,目光閃了閃,沒有再多說,點了點頭,站起身道:“好吧,那本宮就不勉強先生了。月舞,送先生和秦二小姐回去。”
“是,殿下。”
洛青舟攙扶著秦二小姐離開。
書房裡,安靜下來。
南宮火月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她重新坐下,看著宣紙上的筆墨,又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方開口道:“月影,這個人,本宮想要。”
外麵沉默了一下,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殿下,要用美人計嗎?”
南宮火月聞言微怔:“美人計?為何會想到這個計謀?”
月影恭敬道:“稟殿下,外麵剛傳來消息,昨晚這位秦家姑爺,可能去青樓找姑娘了,還被秦家大小姐的兩個侍女給堵門了。”
南宮火月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先是呆滯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月影,消息可屬實?”
“雖未見那位洛公子出現,但那個持劍女孩卻極好辨認,應該不會有錯。”
南宮火月的嘴角忽地露出了一抹笑意,眸中隱隱露出了一抹興奮之色。
“師姐啊師姐,你這幾晚都在羞辱我,今晚我便要好好還回來!”
她看向了窗外,第一次這麼期待趕快天黑。
“殿下,需要用美人計嗎?”
“暫時不必。”
“是,殿下。”
馬車在街道上緩慢行駛。
車廂裡的兩人,相對而坐,目光相對,都沒有說話。
快到秦府時,秦二小姐方開口道:“姐夫,你猜微墨剛剛在想什麼?”
洛青舟搖了搖頭,有些不想說話。
剛剛說了一下午,現在有些口乾舌燥。
秦二小姐歎了一口氣,目光幽幽地看著他:“微墨在想,姐夫這麼優秀,又長的這般好看,若是長公主看上了,搶去做駙馬,微墨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