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殿外。
左右長廊,前麵庭院,甚至是對麵和右側的其他佛殿門口,皆站滿了人。
此刻,卻是鴉雀無聲。
當秦二小姐把最後一首菩提偈念出來後,場中,更是一片死寂。
仿佛這裡所有的一切,都突然被定格。
蟬不再鳴,蝶不再舞。
花不再搖,葉不再動。
這一刻,萬籟俱寂,連風聲都沒有。
仿佛這裡所有的一切,都突然進入了到了一種寧靜高深的禪境之中。
良久之後。
一道滄桑而悠遠的聲音,方在不遠處的角落裡響起:“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施主這首佛偈,當為鄙寺之瑰寶,當為我佛之警句。”
頓了頓,又道:“當銘於佛殿正廳之匾,警示我佛弟子。”
慧明和其他和尚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一眼,頓時臉色一變,慌忙低頭,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慧明連忙介紹道:“洛公子,這是鄙寺莫名長老,莫名師叔已三年未出來見客了。您若是想要見方丈,可詢問與他。”
洛青舟看向那名身穿灰袍,身材枯瘦的老者,連忙拱手行禮,道:“莫名長老,在下可否拜見一下方丈大師?”
那老僧剛要說話,突然眉頭一皺,喝道:“慧明!”
慧明聞言一愣,還未反應過來,那桌上寫著五首佛偈的宣紙,突然被那名身穿錦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一把奪走,快速一卷,突然在掌心消失不見。
慧明臉色大變,慌忙道:“王爺,不可!此乃我寺瑰寶,不可拿走!”
中年男子臉色一沉,道:“什麼瑰寶,沒見過。”
說罷,轉身就走。
那名女子護衛立刻收了筆墨紙硯和石桌,跟在了後麵。
走廊前麵的幾名和尚,立刻攔住了他們:“王爺,把我寺東西留下。”
“哐!”
那對男女護衛,立刻拔出了刀,護在了那名中年男子的身前。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神情威嚴:“那宣紙和筆墨都是本王的,本王的東西,什麼時候成為你們寺廟裡的東西了?”
此話一出,那幾名和尚頓時啞口無言。
慧明張了張嘴,也無法辯駁,隻得看向了莫名長老。
莫名神情淡淡,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端王爺,那筆墨紙硯的確是你的,但那上麵的東西,則是鄙寺請來的貴客留下的。希望王爺手下留情,把東西還回來。”
中年男子突然轉過頭,看向那少年,霸氣側漏道:“小子,東西本王拿走了,你沒有意見吧?”
洛青舟直接道:“還回來。”
中年男子嘴角頓時一抽,怒道:“本王偏不還,你待怎樣?”
說完,拔腿就跑,直接對著攔在前麵的和尚喝道:“誰敢阻攔本王?本王身患重病,現在頭暈眼花,若是突然死在你們寺中,後果自負!”
那攔在前麵的幾名和尚,以及早已聚集在門口準備攔他的武僧,皆是麵色一滯。
中年男子趁此機會,立刻帶著那對男女護衛,一溜煙兒地就逃了出去,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滿院眾人,看著空空的門口發愣。
“阿彌陀佛……”
莫名和慧明,皆低頭慈眉善目地念了一聲佛號。
其實翻譯過來就是一個字:草!
這時,一名和尚小心翼翼地道:“慧明師叔,再讓這位公子寫一份就是了。”
慧明聞言,長歎一聲:“佛偈落筆於紙,隻有初墨有靈,第二遍,佛光黯淡矣。”
年輕和尚聽了,似懂非懂。
“慧明,帶貴客來我禪房吧。”
莫名交代一聲,轉身離去。
“是,師叔。”
慧明答應一聲,目光複雜地看向身前的少年,雙手合十,恭敬道:“洛公子,請,您可帶三人過去。”
洛青舟聞言,沒有猶豫,轉身過去攙扶著秦二小姐,又看向了秦文政。
“咳咳!”
宋如月突然咳嗽起來,道:“我和夏嬋去。”
隨即低聲咬牙道:“老爺,你放心吧,他們要是再敢說青舟跟佛有緣,我讓夏嬋給他們一個透心涼!”
秦文政看了她一眼,沉聲道:“蒹葭和夏嬋去,你留下。”
宋如月頓時撅起了嘴巴:“老爺……”
秦文政轉過身,沒有再理她。
慧明微微一笑,伸手道:“請。”
洛青舟攙扶著秦二小姐,下了走廊,跟在他的身後,走向了後院。
轉頭看去,一襲雪白衣裙的秦大小姐帶著百靈,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
夏嬋握著劍,獨自默默地站在角落裡,本來正看著他的,見他目光看過來,又彆過臉,看向了彆處。
她不能靠近二小姐,所以不能跟著他去。
宋如月此時也正一臉幽怨地看著他。
穿過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