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薑聽了一會兒脈後,立刻取出陰月針為對方診治,整個過程沒發出一點兒聲響,動作行雲流水,不帶絲毫拖遝,儼然對治病救人一事已經輕車熟路。
半晌過後,她收了針,尋來紙筆寫好藥方遞到老仆手中。
“老夫人有心疾,是舊症了,多年一直沒能根治,所以病入臟腑,有了咳血的症狀,好在老夫人的身子骨還算健朗,很大程度上延緩了病症的發作,我剛才已經用針緩解了老夫人的病痛,但要根治還需用藥,按這藥方,一日三次,飯後服用,不到半年就能痊愈。”
魏薑瀟灑起身,神色淡淡,沒有一絲波瀾,仿佛隻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可這些話聽到老夫人和老仆的耳朵裡,卻震驚得如山洪海嘯。
尤其是老仆,一大把年紀了,雙眼還激動得放光。
要知道她家老夫人的病已經有二十多個年頭了!這麼多年尋了無數名醫都沒有效果,最後還是神醫穀的老穀主出手才幫她緩解了病情。
可也僅僅是緩解而已,灌了二十多年的湯藥,老夫人的精神愈發的差,最近更是有病情加重的跡象。
雖說老夫人對此事很看得開,總說她是壽終正寢,可她們這些做仆人的是一日比一日擔心。
可現在,這個不知從哪兒來的小姑娘居然說不到半年就能讓老夫人痊愈!?
這怎麼可能!
老夫人首先反應過來,神色很是沉穩:“小姑娘,我的病我自己清楚,世上無人能醫,就連神醫穀的老穀主都束手無策,你卻說不到半年就可痊愈?莫不是見我大限將至,所以故意說這些讓我開心?”
老穀主?
魏薑聽到這個名號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老夫人吃了一驚,神醫穀的名望之大毋庸置疑,所有人隻要聽到神醫穀三個字都心存敬意,對老穀主更是不敢有半點輕視和不敬。
可這丫頭卻是滿眼不屑,甚至都不打算掩飾。
魏薑淡淡地說道:“老穀主的醫術的確很好,可他年紀大了,又總閉穀不出,再加上身份尊貴,行醫的機會反倒越來越少,長此以往難免故步自封,估計幾十年了也沒什麼長進,您與其相信他的醫術,還不如讓他的孫子來為您看看,或許能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她雖然憎恨老穀主和季宴禮,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二人的醫術,尤其是季宴禮,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在醫術上的造化早就超越了老穀主。
見麵前的二人還是有些遲疑,她笑道:“我知道我一個無名小輩的話沒什麼可信度,這藥方要不要用也全看你們,我不過是碰巧路過而已,二位也不必放在心上。”
說罷,魏薑便打算離開。
老夫人見此趕緊詢問:“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魏薑。”
姓魏?
不知為何,老夫人在聽到這個姓氏的時候眼神有了一瞬間的變化。
她繼續問道:“大周姓魏的可不多,瞧你的打扮應當出身名門,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也好讓我改日登門道謝。”
魏薑也沒藏著掖著,如實應道:“我出自鎮寧侯府,不過登門拜謝就不用了,我名聲不好,在家是個礙眼的,老夫人不必惹這一身騷,我還有彆的事,就先走了。”
說完,魏薑轉身離去,臨走前不忘叮囑:“對了,老夫人年紀大了,生性安靜愛禮佛也正常,可也要多去外麵走走,您身上的檀香都快醃入味兒了,對治病沒有好處。”
待魏薑走遠,寺內的二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老仆驚得話都說不清了:“老……老夫人!那姑娘出自鎮寧侯府!那不就是您的……”
“我知道。”老夫人沉了沉眸子,表情變得有些複雜:“原來是她的女兒,難怪……難怪……”
“紅芳,去打聽打聽,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老奴這就去辦。”
紅芳走後,老夫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厲色:“就憑她,居然還能生出這麼個女兒,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