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沒什麼不敢當的。”
佟貴妃道,“如今誰不知道,你們兄妹是四阿哥的救命恩人。若是沒了你們,本宮的四阿哥也就沒了。你們有功,本宮和皇上都是看在眼裡的。”
正說著,奶娘抱著四阿哥出來了。
四阿哥休養了許多時日,秋日將儘的時候,四阿哥才慢慢的將養回來,恢複成原來白白胖胖的模樣。
也是四阿哥願意見人了,瑤令才能見到四阿哥的。
而四阿哥顯然也沒有忘記瑤令。
一見到瑤令,四阿哥的眼睛便是一亮:“吃。吃。”
他成日裡跟著三阿哥,就記得瑤令是變著花樣兒給他們做吃的的人。
佟貴妃麵上掛著淡淡的笑:“咱們胤禛想吃什麼呢?”
佟貴妃看向瑤令:“你帶的是什麼?”
瑤令道:“是奴才做的糖葫蘆。”
佟貴妃叫人拿過來,隔著玻璃罐兒瞧了一眼,個個糖衣包裹著各式各樣的鮮果子,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佟貴妃抬了抬手,直接就讓奶娘一點一點的喂給四阿哥吃了。
四阿哥吃的高興極了。
佟貴妃望著瑤令:“他這個年紀,正是愛吃糖的時候。平時也不敢叫他多吃。這一罐子,大概夠他吃上半個月了。”
瑤令應了一聲是。
佟貴妃的目光凝注在瑤令的身上:“你哥哥如今是太子身邊的一等侍衛,你呢,也是皇上身邊的女官。不知道多少人都瞧在你們兄妹身上。本宮有心,不知你願不願意聽上一聽?”
佟貴妃想,這奴才既然壓不下去,那就不壓了。
瑤令道:“娘娘若有差事,隻管吩咐便是。”
佟貴妃抬了抬手,奶娘會意,便抱著高高興興啃糖衣的四阿哥下去了。
佟貴妃這才道:“你比烏雅氏當年厲害。比她會討皇上的歡心。”
“她向來隻會做小伏低溫柔小意,偏偏又是個能生養的,僥幸得了如今的名位。杭佳氏,你若有心,願意入宮,本宮保你的前程定比烏雅氏長遠。”
佟貴妃輕輕笑道,“本宮能看出來,皇上對你有心。”
她的那位表哥對杭佳氏的寵愛,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這樣的人,還是從一開始就捏在手心裡的好。省得日後失控,她又要花費好大的心思。
瑤令幾乎沒有猶疑的福了福身:“多謝娘娘厚愛。請恕奴才直言,奴才不願意。”
佟貴妃訝異:“能做一宮主位,做個不伺候人的主子娘娘也不願意?”
瑤令垂眸,唇角勾了勾,再抬眸時,眼底一片平寧:“娘娘,奴才是宮中女官,按宮規,時年二十五歲便可出宮。若留宮,也泰半遵循奴才的心意。”
佟貴妃目光深深:“若皇上不肯放你出宮呢?”
瑤令道:“奴才微薄之軀,螢火些微之事,不敢勞娘娘費神。”
佟貴妃倒笑了:“你這骨頭倒是挺硬的。隻是這宮裡既進來了,還能容得你想出就出的?”
瑤令隻是不語。
佟貴妃抬手:“你去吧。”
瑤令行禮後就告退了。
佟貴妃盯著瑤令的背影想,既然這麼想出宮,那又何必等到二十五歲?
這丫頭不識好歹,也沒必要再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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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山野廣闊,比之紫禁城自然是更遼闊自由一些。
太皇太後也不必總拘在宮殿中過日子,總還是能時常出來走動走動逛一逛的。
可這裡的風當然比紫禁城的風更傷人些。
太皇太後偶感風寒,便有些咳嗽。怕過了病氣給小阿哥們,就不叫小阿哥們過去請安了。
太醫精心照看著,說是十來日就能痊愈。
瑤令這裡想著康熙早出晚歸的,也總是喜歡出去騎著馬倒是轉悠。
和太子一同騎馬出去,經常一身大汗的又迎著風回來。
喜塔臘氏那裡照顧著太子,瑤令不必掛心,便總是給康熙熬些預防咳嗽的湯藥來喝,有些味道著實不好,康熙都不願意喝。
“朕沒病。”康熙強調。
瑤令道:“外頭下雪了。萬歲爺方才又是闖著風回來的,若是不喝下一碗發發汗,若果真著涼了,那可真是奴才的罪過了。”
康熙想起些什麼,忽而端起碗來喝,還一麵笑道:“是了。朕記得太皇太後那裡還記著你的板子。若你不好好伺候朕,你也是要挨板子的。”
“朕發發慈悲,就彆讓你受罪了。”
康熙回來就興致高,這會兒收拾好了身上,聽見說外頭有雪,便要去窗前瞧一瞧。
瑤令也沒攔著,隻苦口婆心道:“萬歲爺要看可以,可千萬彆開窗子,否則驚了風雪,這碗藥就白喝了。”
康熙笑著用手指了指瑤令,對梁九功道:“你瞧瞧她,什麼都記著,像不像朕的管家婆?”
這話說的也太。少女的臉蛋微微的紅了。
康熙笑著說要出去看看雪中紅梅。
梁九功跟在後頭湊趣道:“奴才在屋裡就瞧見了。就像萬歲爺念的詩句,梅雪清絕,雪月紅梅最是漂亮了。”
瑤令跟在他們身後,懊惱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人調.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