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黑鱗無意間留下的。
丁林嘗試著想要驅逐這縷妖氣,但他的道行和黑鱗相差太遠了,半夜的忙碌也隻是磨去了一點點。
青衣在醒轉過後,也嘗試著對月吐納,配合著丁林的治療,但她的修為已經散儘,不同於丁林給她療傷的那種臨時的耗儘,隻需要半夜的時間就可以恢複,被黑鱗奪走的修為實是摧殘了根基,如今青衣吐納的效果,和丁林剛開始修行那時候是一樣的,更何況疼痛還時時侵擾著她的心神,讓吐納時斷時續。
之後的日子一如這一天。
每天夜晚的的時候經過丁林妖氣的治療青衣醒轉,得到了白天她又一點點昏迷。
如此循環。
但好在黑鱗留下的那縷妖氣雖然頑固,但到底隻是無根浮萍。
丁林估計著,每夜消磨一點,有個數年的光陰,總也該消磨完了。
青衣的命應該是能保的住的。
……
如此,大半年。
秋日裡,萬物蕭瑟,魚蝦絕跡,丁林一個個鑽開淤泥間的孔洞找尋著食物。
冬日裡,月光黯弱,丁林仍每夜間都勤修不綴,努力的聚集著妖氣。
又有大雪封湖,冰凍三尺。
丁林一遍遍費力的撞開冰層,給青衣留出生存的範圍,再以妖氣喚回體溫。
如此,終於冬去春來,萬物生長。
然後,一日溫暖過一日。
不遠處的小湖裡荷花又開了。
青衣體內,黑鱗留下的那縷妖氣也被磨滅了有大半。
“疼……痛啊!”
小溝裡,兩天兩天魚相互依偎。
青衣仍是在細細呻吟著,弱弱的呼痛,似乎和去年一樣,但不同的是,她眼眸裡已有了生機。
隨著那縷妖氣愈來愈少。
青衣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慢慢的,夏天又來了。
天氣一天熱過一天。
那縷妖氣終於快要驅逐完了,約莫再有月餘功夫就可競全功。
一切都似乎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丁林卻總覺的有哪裡有些不對,他歪著頭細細思索,卻又怎麼都想不出來。
直到這一日。
獵捕的這一隻小蝦活泛的有些過分,一下便竄出了水麵,丁林緊跟著也追了出去,然後在出水的那一刻,他忽然愣住了,僵在了原地,任由那隻小蝦搖擺著身子從魚吻下一溜煙的逃遠。
淺。
水麵太淺了。
丁林扭頭,他尚不覺得,但青衣的身子比他要大上一些,此時有一點露在水麵上了。
丁林忽然想起來,已經有整整兩個月沒有下雨了。
如果再這樣繼續不下雨……
……
丁林的擔憂變成了現實。
又半個月。
天氣愈發的熱了。
一滴雨也沒有。
水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降。
不隻是丁林,青衣也意識到了不對。
“小……小紅……”
這一天趁著清醒的時間,她看向丁林,眸中有些焦躁。
丁林往前遊了遊,將腦袋貼在青衣的臉上。
又過了兩日,水位愈發的低了。
就連丁林的身子也能露出一小半在水麵上,不由的,他目光投向了小湖。
夜裡,丁林照例修行了半夜,待到妖氣恢複,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將妖氣輸給青衣,趁著她還在昏迷,丁林用腦袋頂住青衣的身子,用力朝著小湖推。
但隻前行了不到半尺,丁林就被迫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