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乾底下那還有一層白色的積雪,但樹枝上麵已經長出了翠綠,這樣細小的景色讓鬱辰睜大了眼睛,內心感覺有點驚喜。
他的動作也吸引了莫洛佐夫教練的注意力。老教練直接發出了誇張的驚歎,“哇哦,春天要來了,莫斯科那遲到的春天。”
那半是調侃半是抱怨這裡氣候的語氣,讓鬱辰聽了之後,也不自覺的彎了彎嘴角。
一直以來非問不答的青年,這次難得的主動開了口,“雪中遲來的春天,很漂亮。”
說不定,在剩下的一個星期裡麵,他可以把莫斯科春天的景色也帶到記憶裡麵,帶回去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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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洛佐夫教練進去辦公室一會就出來了,手上拿了幾根串成一串的鑰匙,跟門口等著的鬱辰彙合,往回走向舞蹈練習室。
路上,莫洛佐夫改變了聊天的主題,這次是跟鬱辰解說著他這邊的設施,“這座冰場以及附近的訓練室我所帶的俱樂部都是可以用的,冰場的A場是我們國家的隊員,以及國立大學的同步滑冰隊也會來練,B場是給俱樂部簽約的他國選手,以及作為公共滑冰場定時開放。但這段時間冰場都不開放,為了迎接這個冬令營。”
解說得很詳細,鬱辰以為兩個冰場一個是給花樣滑冰,一個給冰球運動,結果沒想到是這樣的安排。
接著,莫洛佐夫還說了冬令營結束之後,體育館裡麵的商鋪和健身瑜伽場地的營業時間,以及他們現在走過去的舞蹈室。
“舞蹈練習室的最終歸屬,其實不屬於我帶的俱樂部,那邊一整棟練習室都是屬於莫斯科芭蕾舞團的。”莫洛佐夫話音落下,就發現走在他旁邊的青年猛地轉頭看他,露出些許忐忑的表情。
舞蹈室的歸屬不是俱樂部的,那他提出要求拿鑰匙去訓練,是不是給莫洛佐夫教練添麻煩了。
——好像下一秒就要開口,說不用去舞蹈室了。
不過老教練搶在那之前,又解釋了一句,“我們有向那邊長期租賃一個舞蹈室,鑰匙就在這裡。”
一邊說著,他一邊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金屬之間碰撞的清脆聲,掩蓋掉鬱辰鬆一口氣的歎氣聲。他剛剛已經在想,鑰匙他去舞蹈室的需求會給彆人添麻煩的話,他就放棄這個打算了。
老教練將青年的所有反應看在眼裡,收回鑰匙繼續前往練習室那邊。
鬱辰原本是打算讓莫洛佐夫教練給他開舞蹈室的門,然後放他在那裡,練習到自由活動的時間結束,然後回去的時候把門鎖從裡麵按下,離開的時候帶上就可以。
結果沒想到,莫洛佐夫教練直接把一把鑰匙從串裡麵取下來,交給了鬱辰。
“估計我在這裡呆著看你練習的話,你會不好意思,那我就給你一把鑰匙好了,我還有三把。”老人家將鑰匙遞出去之後,調皮的笑著,數了數另一隻手裡鑰匙串剩餘的鑰匙數量。
“我,其實可以不用鑰匙,也鎖上的。”鬱辰不好意思的開口。
“沒關係,你拿著好了。”莫洛佐夫教練依舊遞著鑰匙,並沒有收回去的打算,“你下一次自由活動的時候想來,就可以直接來,不用專門找我拿鑰匙了,記得冬令營結束之前把它還給我就好。”
“……好的,謝謝您。”鬱辰想了下剩下的一個多星期訓練,還是接過了鑰匙,把它放到錢包夾層裡麵,拉上拉鏈放好。
然後,一少一老麵對麵站在舞蹈室門口。
少的打算就在這裡跟老的告彆,然後開始進去舞蹈室練習。但是他本身不擅長主動開口,所以等著對方先開口。
而老的,先是慢吞吞把剩餘的三把鑰匙收回去口袋,然後在轉身脫下背包,拉開拉鏈翻找了一下,最後從裡麵拿出來一份文件,回頭看向鬱辰。
“好像我見過的亞裔選手都非常內向,我在役的時候遇到的亞裔對手也是很少會主動開口的,”年齡是鬱辰好幾倍的莫洛佐夫教練無奈歎了口氣,最後還是選擇主動去開這個口,“其實我想把這個給你很久了,這次集訓裡,每一個有這兩年升組打算的選手都來問我拿了這個,除了你。”
說著,他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鬱辰一開始聽著的時候,是很迷惑的,直到他伸手將文件接過來一看,他愣住了。
他手裡拿到的那一份,是葉戈爾·莫洛佐夫教練帶領的,棕熊花樣滑冰俱樂部的詳細資料文件。
“……這個是?”
即便是已經日落之後的黃昏,鬱辰依舊借著舞蹈室門口的廊燈,看清了文件的標題。他眼睛逐漸睜大,露出吃驚的表情,緩慢將視線從手裡的文件,轉向麵前的老教練。
“考慮一下吧,辰。”莫洛佐夫笑了笑,把雙肩包背回去背上。六七十歲的老人家被這個動作趁著年輕了許多,“有什麼煩惱可以跟我說,當然你也可以和你現在的教練聊一聊——”
“——轉到我帶的這個俱樂部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