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茶樓,何文梁把大哥走之後的事情說了,迎客來東家媳婦為什麼上吊,東家媳婦附身到大嫂身上,大嫂娘家父親被迫買下三個宅院。
何文彥驚呆,呆半天說了一句:“我嶽父哪有這麼多銀子?”
他走的時候嶽父給了他一千兩,那不是一筆小數目,嶽父家的情況他也大致了解,唯一的鋪麵給了夫人當陪嫁,京裡有個宅子還不大,當初莫家二老回鄉下住宅,是祖宅有田地,也沒有租出去,都是兩個小舅子親自打理。
莫家的家底比何家強,但也不是能一下能拿出現銀買下三個鋪麵、還要重新蓋的條件。
蓋好了,還要經營酒樓,嶽父會種菜,兩個小舅子哪裡像會做生意的人?
何文彥說了那一句莫家哪裡有銀子,緊接著說道:“胡鬨!你大嫂也沒阻止她娘家人?”
何文梁說道:“大嫂被附身後身體虛弱,一直在修養,家裡是大侄女和二嫂料理。”
何文彥皺著眉頭,“汕洛呢?”
何文梁讚賞的口吻說道:“這一次大侄子的變化很大,不僅照顧弟弟妹妹,還陪著大嫂去了莊子兩回,這才是嫡長子該有的模樣。大侄子來問過我,想考明經科,我覺得可以。”
何文彥一拍桌子,又是一句:“胡鬨!既然知道自己是嫡長子,就應該擔負起嫡長子的責任。有多少人是一回考中秀才的?還有人三十了才考中。”
何文梁真是無語,要是以前他不會多說,但是現在,他當弟弟的當叔叔的,他必須要說。
“就算侄子考到三十歲能考中秀才,那他不成家嗎?三十歲孩子都有幾個了吧?靠他虛弱的母親養著他一家子嗎?三十歲考中秀才是不是還得再考舉人?那四十歲能不能考上舉人?四十歲孫子都有了,就算有兩個三個這樣的大嫂,累也累死了。大哥隻考慮你的嫡長子,有沒有考慮大嫂?”
何文彥被三弟幾乎帶著訓斥的話說的,又是驚呆。
以前的兄友弟恭呢?
怎麼他回一趟老家都變了呢?
何文彥冷冷說道:“這是我的兒子,這是何家的嫡長子嫡長孫!”
何文梁說道:“那又如何?大哥帶回來祖父的那個孫子,大哥不是說資質很好,中舉有望嗎?難不成大哥心裡不服氣想讓大侄子苦讀書超過堂侄?”
何文彥不說話。
何文梁指指窗外,從二樓能看到迎客來門口,他說道:“大嫂的娘家弟弟,就是大哥說的三十了才考上秀才。但是人家考上秀才之前,也沒說啥也不乾,家裡的田地一樣打理。考上秀才之後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轉頭去學明經科,發現明經科也不行,人家老老實實地忙著家裡的事。人家有個好父親可以靠著,但是沒讓他的父親白養著他的妻兒,這才是嫡長子應該做的。飯都吃不上,隻顧著讀書嗎?難不成還指望莫家供何家的嫡長子嫡長孫考個舉人進士出來?我不知道大哥怎麼想,我沒那個臉!為何我在莫家點頭哈腰賠笑臉,因為我害臊!我不是娘和二姐想的那樣,莫家就該管著何家一大家子!”
何文彥臉漲紅,第一次有人在他麵前撕開他心裡最不願意去想的問題。
他一直努力做事,從七品到從五品,有可能還能升,他覺得在嶽父麵前,沒那麼低人一等。
他有本事了,嶽父沒有投資錯,這就是他給嶽家最好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