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進去安大夫已經換了衣服,穿著一個灰色的夾襖,他站起來。
王景燁說道:“您坐,我來是說說我小妹情況,我也想知道安大夫是怎麼看診。之前我們也找過很多大夫,吃藥針灸,現在我小妹一看大夫把脈死活不伸手,都怕了再喝藥針灸。”
安大夫說道:“承安說過大概情況,具體細節他不知,一是沒見到病人,二是不知具體情況,我無法細說。這種病,由突發事件刺激病人,必須知道當時每一個細節。承安說當年他們兄弟和王太太都不在場,而在場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隻有病人一個,有點難。”
王景燁看向王太太,除了那倆車以外的人,太太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人。
他不知道太太會不會信任這個大夫,會不會說當時的場景。
王太太渾身哆嗦,她最不願意回憶那個場景。
當年出事的地方離她最近,她得到消息和師傅趕過去,父親頭上都是血,已經沒氣,後娘趴在地上,後背有個大石塊壓著,她和師傅把石塊搬開,師傅把後娘翻過身,她抱著死死拽著後娘衣服的小妹,小妹哭都不會哭,驚恐地睜著眼睛。
後娘睜開眼看了看她,又看看小妹,閉上了眼睛。
她那會也是驚恐地不知道哭,抱著小妹跪在父親身邊,父親的眼睛睜得大大。
她感覺父親一直盯著她看,當時就暈了。
王太太緊緊握著拳頭,“和看病有關係嗎?”
安大夫說道:“古書記載:夫形者生之舍也,氣者生之充也,神者生之製也。一失位則三者傷矣。是故聖人使人各處其位、守其職而不得相乾也。神誌病就是三者傷一或者傷二,不知為何傷,如何診治?”
王景燁拉起太太的手,輕輕拍著,王太太鼓起勇氣說了當時情況。
安大夫聽完後問道:“車上的其他人如何狀況?”
王太太發抖,王景燁摟著她,替她回答:“車夫砸斷了腿傷了一隻眼睛,跟著我嶽母的兩個仆婦全部喪命,一個頭被石頭砸的人首分離。”
安大夫又問道:“去離城這麼遠的山上為何帶個小孩?”
“之前我嶽父單獨去過幾次,那一次我嶽父陪我嶽母去給我小妹去附近看大夫,我小妹自小氣喘。我後麵猜測,我嶽父帶嶽母和小妹去山上見我太太,是因為我太太對小妹有些憐憫,或許是我嶽母建議,認為我太太見了小妹會跟著一起回家。”
王太太在丈夫懷裡怔住,她從沒聽丈夫說過他的猜測。
安大夫問道:“那次意外會不會不是意外?”
王景燁搖搖頭,“我和我太太的兩個兄弟裡裡外外的查了,跟著我嶽父的是自小的隨從,跟著嶽母的是嶽母帶來的人,那個山也不是隨便人能進入的。”
王太太推開丈夫坐直,狠狠說道:“如果有人害我爹娘,我滅了他全家!”
王景燁輕輕給太太撫背,接著說道:“我問過車夫,當時是我嶽父臨時起意,確實是一場意外。隻是有個奇怪的事,剛好問問你,我小妹自那以後,喝了一年的藥,神誌不清,但不再氣喘,其他大夫也說不出所以然。”
安大夫說道:“驚魂者有異常發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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