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太也後悔,她一來就針對堂嫂,說是要糾正京裡何家的家風,私心是站在莫氏這一邊。
為了自家的利益,特彆是為了孫子的前途。
她知道算是把大侄子得罪完了,堂嫂再不堪,那也是大侄子的親生母親,誰願意指著自己母親鼻子罵的?
如今何家變成這樣,大侄子變成這樣,她內疚。
所以她搬回來照顧。
莫氏不回來,可笑的是大侄子還期盼莫氏回來,莫氏沒病還好說,她有胸痹之症,讓她回來,大侄子真不怕莫家把他打入底層?給他留個正七品已經是看在外孫麵上,真以為娶了莫家女就拿捏住莫家了?
莫家的閨女莫家不心疼?
何老太太都替莫氏心寒,就這樣了,大侄子都沒想過莫氏的身體經不得折騰,還期盼她回這個隨時能要了她的命的婆家。
老二老三兩人媳婦有孕,不管真假,他兩人還知道護著媳婦,可是大侄子哪點體諒過莫氏?
何老太太站在門口,聽到口齒不清的大侄子對汕洛說道:“求……你娘……”
何老太太有點內疚的心也冷了。
何汕洛看著父親眼裡的期盼,他鼓起勇氣說道:“娘的身體受不得驚受不得累,兒子會好好伺候父親。”
他躲開眼神,心裡想,終究是讓父親失望。
聽到父親吐出三個字,他不可置信。
父親說的是:“不……孝……子。”
何汕洛震驚地看向父親。
父親麵對祖母的蠻橫,一直孝順,為何自己體諒母親,就是不孝子?
這麼多人留下來照顧父親還不行?堂叔祖母在,二叔三叔,還有他和大妹妹,為何非要有病而且是胸痹的母親回來照顧他才行?
一時間,何汕洛心目中父親的形象倒塌,他心目中的父親是偉岸的,是頂天立地的,是正直無私的。
可是現在的父親,因為他拒絕去求母親回來,就說他是不孝子,眼裡有怨恨。
何汕洛輕聲說道:“母親有病,是心疾。”
何文彥說道:“她……是……長媳。”
何汕洛說道:“父親孝敬體諒祖母,為何我不能孝敬體諒我母親?我母親有胸痹之症,父親知不知道什麼是胸痹之症?”
何汕洛哭了,不是他非要在這時說這話,他太為母親難過。
曹氏懷孕反應大,吃什麼吐什麼,母親親自給曹氏做吃的。曹氏過意不去,母親說女子懷孕最辛苦,她懷四個孩子那會真希望有人能照顧她。
雖然沒有多說,何汕洛聽出母親話裡的落寞,能想象母親那會要孝敬祖母,照顧小叔子小姑子,還有父親的妾。
曹氏流淚,給他說,如果她這麼難受還要看著他和妾親親熱熱,她不想生下孩子,還不如一輩子不出嫁。
何汕洛從來沒有對父親這樣說過話,歸功於他跟著聶先生讀書,聶先生說話從來不拐彎抹角,逐漸的他也受了影響。
先生說過:有話不說留在心裡發黴?對就是對,不對要告訴對方,不然對方以為你默認。
何老太太在門口流淚,為莫氏流淚,不值得呀,難怪寒了心。
好在兒子能體諒她。
大侄子三個妾室,孫氏孩子小,另外兩個過來伺候。
她對何汕洛說道:“父妾在,你也不方便,你還是出去吧。”
莫晨曦單獨住,也相當於禁足,丈夫中風,她打著有心疾的理由不回去,那就更不能出門。
兒女都回去了,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