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糟老頭的表情似乎在說:我吃過的苦,你一樣也不能少。
既然挨了揍,季尋也覺得自己應該多挖點好東西的。
又提到了這個話題,他索性直接問道:“前輩,怎麼能領悟自己的‘意’?”
老頭聽著,隨口說出了一個已經說過很多次的字眼:“悟。”
“.”
季尋翻了個白眼。
他當然知道是要去領悟。
無數卡師典籍上都是這麼說的。
問出來,就是想表達,像您這樣已經領悟了神威強者有沒有什麼竅門捷徑。
就像是剛下那樣,敲敲額頭就讓人懂了一點的。
即便是再挨打,季尋也覺得如果能領悟自己的拳意,也是值得的。
老頭自然是聽懂了的,又說道:“武技可以學,可以通過技能卡速成。但境界是要去悟的。”
季尋又白了他一眼:您都沒辦法?
彆的地方也就罷了,可是這礦洞裡領悟了“意”的可是一大堆啊。
就像是礦洞五六層那些畸變礦工,或多或少都領悟了的。
不應該沒有捷徑的啊。
看著季尋那眼神,宮武也猜到他在想什麼,直接否決了他這個想法:“彆看這裡殘留的精神汙染裡蘊含了一些殘缺的古代戰意。但那都是彆人的,不是你的。法則、功法、武技套路什麼的,你可以走彆人走過的路,去模仿學習。唯獨‘意’是自己的,那是你靈魂的屬性。靈魂裡全是彆人的東西,像是什麼水都能彙聚的臭水溝,你覺得會被汙染嗎?”
說著,老頭又懶洋洋地說道:“所以哪怕是你一輩子在這裡待著,能領悟到一百種、一千種彆人的戰意,可能都領悟不出自己的意來。反而那些碎片殘念會讓你迷失神誌,像是那些畸變礦工一樣,終究瘋魔。”…。。
“.”
季尋聽著也有些無奈。
這本來是他想到的捷徑,之前試了試,還覺得大有收獲的。
原來路走錯了。
老頭之前沒提醒,大概是等著現在好數落。
宮武繼續道:“而且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你隻有領悟到了‘意’,你才能真正意義上明白生命是什麼。而‘神威’的本質,某一方麵其實就是認知到自己靈魂所在。我無法給你解釋太清楚,你能理解多少就理解多少吧”
“.”
季尋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他也慶幸有這位前輩指引,讓自己少走太多太多彎路。
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的問題無果之後,老頭卻話鋒一轉,“不過你要說有捷徑的話.其實還真有。”
季尋立刻投去了專注傾聽的目光:“哦?”
老頭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幽幽道:“心不死,意不生。”
季尋捉摸著這句話,露出了疑惑:“???”
老頭解釋道:“不僅僅是自己不畏懼生死。還有對他人、對萬物、對整個世界的情感感悟。當你原本的心境遭受劇變之後,原本某種固化認知崩塌,才會認清自己。那種狀態很就很容易領悟出一些自己的意。”
沉吟了一瞬,他又沉聲道:“不過,我覺得這個捷徑,絕大多數人都不願意走的。以前老師就是這樣教的。可惜那時候不明白,還以為”
話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
老頭喝了一口悶酒。
“.”
季尋聽到這突然惆悵的語氣,再一看那悄然收斂了笑容,也猜到這位年輕的時候怕是經曆過“心死”。
一晃又是數日。
季尋學習的進度很快。
短短兩月的時間,他就學會彆人可能要大半輩子才能領悟武道奧秘。
雖然現在學得大都還是氣功師的基礎,但他也樂此不疲。
師傅領進門,像是燈塔一樣把路指引了,後麵的就是他自己去走了。
季尋沒再去執著曾經追求的武技、招數。
而是每天的修行就是抓抓鳥兒,練練控氣。
然後學習自己的幾門魔神秘法,翻閱典籍。
專注而高效。
每天都有新的變化。
再有就是每日都會固定的時間去礦洞七層,和那位老前輩吃頓飯,學點新東西。
這一日。
季尋照例來到了七層。
現在的他已經能在這高汙染環境中待大半個小時了。
一老一少又像是往常一樣,圍坐在食物旁,吃著東西喝著酒。
季尋也問了自己遇到的新問題。
不僅僅關於氣功的,還有其他魔神秘法。
這位前輩的眼界,時常能給他醍醐灌。
宮武一邊喝著酒,一邊說著。
“正常來說,想要對五十二魔神秘法有深入的理解,必須對該序列的魔神之力和法則有足夠的認知。但你小子卻是個例外。我觀察過,你這個職業序非常特殊,你對任何魔神秘法都有非常強的親和力和契合。看似雜而不精,實則樣樣可專精。你的這條路一定會很難走。但如果走通了,我都很難想象,那條路會走到多高”…。。
他現在是徹底對季尋的職業序列沒勸說的想法了。
越是去了解,就越是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目前的眼界都看不破這【?JOKER】序列。
但宮武也沒多糾結。
這個世界隱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僅僅是卡師的五十二序列,如今都殘存不足一半。
站得越高,越發覺得自己渺小。
人類現在能看到的,隻不過是這個世界的皮毛罷了。
“我曾經遊離過幾乎整個東大陸,去過災厄橫行的‘暗影大裂穀’,去過‘海加爾地獄火山’,去過‘死亡之湖’,也去過世界裂隙下行萬米.九死一生。我追尋武道的同時,也曾窺探過無數隱藏在曆史的秘密。但越是見過一些所謂的大世麵,越是覺得人類的力量在這個世界麵前,太過渺小.”
“而當我領悟了‘神威’之後,我對世界又有了全新的理解那完全是另外一個層麵的認知。努力變強吧。高處的風景,比你想象的更好。我描述不了,隻有你親眼來看而且,我如今的境界,也才能看到我的頭頂還有更廣闊的世界.”
“.”
這位老前輩喝多了之後,就像是普通老頭一樣,話也多。
但季尋也喜歡聽。
這老頭消失了八十年。
但他這一生,真的堪稱傳奇。
他嘴裡講述的那些故事,是無數人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風景。
當然,這騷老頭偶爾也吹幾句牛皮,比如“我年輕的時候帥氣逼人,無數少女都夢想嫁給我.”
兩人就這樣喝著,聊著。
這地底也沒人能來打擾。
然而今天,卻來了一些不速之客。
突然間,酒瓶都舉在了嘴邊的宮武神情一凜:“有人來了!”
季尋聽得故事入神,一聽這話也大為詫異:來人了?
這礦洞七層礦工肯定不會來,畸變怪也都來不了,誰會來?
宮武的感知比季尋強了太多,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神情嚴肅道:“來人不弱。先收起來。”
季尋立刻會意,將酒菜都收了起來。
老頭大手一揮,四周的原本就被控製在很小範圍的氣味也瞬間一空。
兩人一躍上了岩壁,在一塊不起眼的大石頭後隱匿了起來。
季尋看著遠處的路口,也很好奇到底誰能來這裡。
等了沒多久,一行六人就走了進來。
五人穿著特製金紋黑底鬥篷,中間簇擁著一個銀色頭發,頭戴鐵荊棘王冠的青年。
這青年沒有掩飾麵容,挺帥,且讓人一眼就看出了那種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氣息。
季尋一看這一頭銀色頭發,還有那華貴的金絲長袍,立刻就猜到了這人的身份:“奧蘭新王?”
這上邦監獄是金橡樹安保公司的產業,背後就是奧蘭王族。
這麼一個大寶庫,這位“礦場主”來巡視一下也正常。
可是季尋看著這位年輕國王身後騰起的同樣頭戴王冠的魔神虛影,目光也微微一縮:“原來這家夥已經成功融合了【黑桃?K-暴君】那張史詩源卡了啊。”…。。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
之前在雄獅城弄那個結界吸收恐懼,能融合這張源卡也正常。
而且這個【暴君】序列據說掌握的是王權+恐懼兩大高位法則,再有一些寶物,能抵抗這礦坑裡的汙染也說得過去。
不過季尋看到那銀發青年頭頂的王冠,莫名覺得眼熟。
再抬頭一看岩壁上。
這不就是壁畫上那個哭泣天使護住的王族頭戴的王冠?
而另一邊,宮武也認出了這王冠,疑惑道:“咦奇怪了,梅林那老家夥怎麼會把‘國王密匙’給了這家夥?”
季尋聽著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他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詞兒。
宮武看懂了他這眼神。
這老頭可不像是其他人說話藏著掖著,脫口而出:“就是那小子頭頂的王冠。這是‘國王密匙’。原本有五塊。有一塊就在梅林老頭手裡保管。沒想到居然都落在了這小子手裡.”
季尋問道:“前輩,國王密匙是什麼?”
宮武看了季尋一眼,似乎也覺得這話題很敏感,但已經有了足夠信任,他直接又道:“這是無罪城最大的秘密。”
“???”
季尋聽到這話,更是好奇了。
老頭又道:“當初發現無罪城的時候,我們偶然發現了通往舊大陸的鐵索。這咒文鐵索本身就是一件神器。而這王冠就是控製鐵索的鑰匙。舊大路的意義你也看到了後來為了防止有人獨占這鑰匙,就分成了幾塊。彆人的我不知道,但我確定梅林那裡
有一塊。而且,他也絕對不會輕易交給彆人。”
說著,他還自言自語地說道:“奇怪了,梅林那老家夥雖然一天都搗鼓他那奇奇怪怪的研究,但他能力非常棘手的。想從那家夥手裡搶走,整個聯邦都沒幾個人能辦到。現在竟然給了這些奧蘭遺民?”
原來那鐵索是這麼回事兒.
季尋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一些高端隱秘。
同時他也略顯驚訝。
雖然他知道梅林大師應該很強的。
但畢竟是位製卡師。
可現在,竟然能在這位武道巔峰的老前輩嘴裡都評價“非常棘手”?
嘖嘖那得多強?
不過季尋對什麼王國密匙興趣不大。
畢竟他見識過,那些奧蘭遺民手裡掌握了太多太多高端秘密。
他更好奇,這些人來這裡乾嘛?
看著那幾個人走向了礦洞中央的無底深坑,季尋也好奇道:“前輩,這深坑裡到底有什麼?”
老頭搖搖頭,語氣也不太確定地說道:“大概再下去兩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座方尖石碑。但那裡的汙染已經是我都無法接近的地步了,我也不清楚上麵寫了什麼。再往深處依舊看不到底,我也不清楚下麵是什麼。”
季尋聽著也表示理解。
如果說這礦洞裡的汙染還像是空氣,那麼坑洞裡的汙染就完全是一潭黑水了。
看都看不到,何況下去。
不過聽著“石碑”,季尋想到了夏牧城遺跡那個地宮。
當時也有這麼一塊石碑的?
這種石碑好像是某種超階封印的固定標配?
難道,這裡也是封印的天使的某塊殘軀?
想到這裡,季尋隱隱猜到那些家夥來乾嘛了。
而這時候,宮武再次說出了一個驚人的事情:“不過,大半年前,這些家夥已經來過一次了。上次,他們在這裡撈出了一口‘黑色棺材’。”
“棺材?”
季尋一聽這話,眨了眨眼。
他可太熟悉了。
之前在夏牧城遺跡,那些奧蘭遺民去收容天使殘軀,不就是通靈出了一口黑色棺材?
而且南鏡也說過,在奧蘭老國王要死的時候,也有人搬了一口神秘黑棺進王宮。
現在一看,似乎就是從這裡撈出去的那口?
所以自己猜對了,這坑裡,難道真是某塊天使殘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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