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季尋也明顯感受了,對方承受的致命傷害正飛速反噬在自己身上。
就是這種死亡來臨的氣息,讓他嘴角的弧度越發高揚:“嘿嘿,來了啊.”
他心中估算得很清楚,詛咒反噬的作用時間,會在一分鐘後到最強!
現在必須爭分奪秒,找到破解詛咒的媒介。…。。
腦中思緒一閃,季尋手裡可半點不慢,他閃電般反手就掏出了之前拿到的那張【灰霧遺相】。
目標虛弱狀態,這是最好的“搜魂”時間!
灌注咒力亮起光芒的同時,季尋將黑白相片放在老太婆的腦門,這一拉扯,把她腦袋裡的記憶瞬間拉扯了出來。
像是電影膠片般,虛空中出現了一串影像流光,轉瞬印刻在了照片上。
季尋目光急速閃動,在那些頻繁變換的記憶碎片中搜尋著。
此刻他腦子已經運轉到極致。
也非常幸運的地,他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哢嚓”一聲,頸骨斷裂,黑牙老太當場暴斃。
同時光影一閃,季尋已然出現在百米外,剛才老太婆第一次死亡的屍體旁。
他拿起了儲物戒指,然後快速從中找到了一個骷髏骨頭。
掌中一捏碎,幾百道綠色幽魂像是解脫了一般當即從骷髏中飄散而出,四散逃走。
同時,季尋頭頂的那抹黑氣,瞬間消散。
詛咒消失了!
做完這一切,他嘴角拉扯的笑意越發猙獰,詭笑道:“真可惜啊.差一點就真死了呢。”
他貪婪地回味著剛才那一瞬死亡降臨的感覺,又在現在危機解除的一瞬間,升華成了一種如醉雲端的極致爽感。
黑牙老太苦修的這禁術【因果詛咒·墮落者共鳴】在東荒已近絕跡。
但在南大路的傳承中,卻有完整傳承。
季尋之前在瘟疫沼澤收刮那個七階巫毒大師「黑寡婦」海瑟的戰利品中,就看到過這門邪惡詛咒的詳細介紹。
巫醫擅長各種疑難雜症,同時也會驅除詛咒。
其中就記錄了,這種因果詛咒,最好的破解方法就是破壞施術者練習這秘術的用的魂媒載體。
而要施展詛咒,“魂媒”必然就隨身帶著!
所以季尋之前發現則自己中招的第一時間,想到的方法就不是逃走,而是搶魂媒。
不過唯一的問題就是,他並知道老太把東西藏在哪裡。
好在是手裡剛得到了【灰霧遺相】。
這遺物的功能就是能提取出目標特定的一部分記憶。
而如果暴力抽取,目標臨死前最執著的念頭,通常都會被抽取出來。
所以季尋剛才在殺人之前,暴喝出了那句詢問媒介在哪的話。
老太婆雖然最後一瞬猜到了他的目的,但思維的本能會不自覺想到那個問題的答案。
這讓災變物精準剝離了她生命最後這段印象最深的記憶。
對麵,雷尼和另外三個黑刀殺手已經完全看呆了。
等著季尋做完這一切,他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雷尼滿眼不可思議,仿佛看怪物一般:“那家夥竟然想到了這方法?!”
這操作,是正常人敢想的?
在場其他幾人其實也知道,要破除那詛咒反噬,隻能是找到“魂媒”。…。。
也知道【灰霧遺相】能抽取記憶。
所有的條件,他們都知道。
但偏偏,沒人想過這些因素能聯係起來。
而眼前,某個人就上演了一個標準答案。
除了逃走,還有這樣的應對方法。
重創目標,強行在最後一刻搜魂,然後得到線索。
無論怎麼想,都覺得這計劃離譜而瘋狂。
仿佛在死亡線上瘋狂試探死神的鐮刀砍不到自己.
但事實就在眼前上演了。
耳旁那響徹溶洞的亢奮獰笑,像是在嘲諷著他們的懦弱。
那個身後還浮現著小醜虛影的家夥,給他們上了永生難忘的一課。
“這家夥心底到底藏著什麼一個怪物?”
雷尼已經震驚得沒話說了。
那家夥實力強,他都認了,畢竟是通緝令上的S級通緝犯。
但就是因為實力強,想來逃走更穩妥。
可他沒有!
剛才那行為,簡直.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換做雷尼自己要是中了那詛咒,他必然會選擇逃走。
然後儘可能地拉開距離,等詛咒失效後再想辦法。
萬萬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麼離譜的操作。
重創、搜魂.
理論上這確實是能得到“魂媒”的情報。
可萬一呢?
萬一沒控製傷害,直接把人殺了從而無法搜魂呢?
萬一黑牙老太的記憶太繁雜,沒有找到線索呢?
萬一魂媒放置的位置不容易找到呢?
萬一
太多太多的不可控因素。
稍微有一個步驟有差池,都意味著可能暴斃。
那種感覺就像是賭桌上,每次贏了都壓上自己的所有籌碼,隻有瘋子才會賭自己會一直贏下去。
如果賭錯了,就死了!
雷尼知道自己一定做不到。
不敢賭,也沒底氣。
可就是因為看到眼前,有人做到了,他才震驚得無以複加。
如非親眼所見,他很難想象真有這麼瘋狂的家夥。
季尋在原地站立了幾息。
他沒想給任何人解釋。
在旁人眼裡的不可控因素,在「我即世界」的推演中,沒那麼多的變數。
一切正在發生的因素,都指向了一個必然會發生的結果。
他需要的,隻是一些果斷和恰到好處的執行力。
當然,推演中,風險是真有。
比如剝離出的記憶太多,而季尋又沒在詛咒反噬徹底爆發之前,找到想要的
但就是因為這種不確定性,才讓著計劃有著非同一般的吸引力。
而且季尋不會假設一些已經有了結局的“萬一”。
他活下來了,這就是結果。
這時,季尋再抬眼看著遠處三個殺手,嘴角再次揚起了那熟悉的詭譎微笑。
對自己威脅最大的黑牙老太死了,剩下的,就是飯後甜點了。
隻聽著“啪”一聲空氣炸響,季尋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而另一邊,那三個黑刀刺客剛才見識了他那離譜的戰鬥力,表情已然死灰一片。…。。
雷尼也同時收斂了震驚,看著三人想跑,連忙出手幫忙阻攔。
“嘭!”
“嘭!”
“嘭!”
溶洞裡的戰鬥很激烈,但隻持續了不久,就徹底消停了。
不多時。
結界破碎,一艘機械小船重新出現在地下暗河中,緩緩滑向了不為人知的黑暗深處。
就像是之前一般,雷尼劃著船,載著那個從彆處來影淵黑市的“外來人”。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季尋依舊淡然地坐在船頭。
他正在查閱相片上抽取的記憶。
剛才殺掉的四名黑刀成員記憶中的情報很多。
雖然零散,但四人湊一起,季尋也得到了太多有興趣的情報。
他也才知道了為什麼會遇到黑吃黑。
奧蘭王朝兩百多年前崩滅後,那些舊時代殘黨就流亡了兩百年。
他們到處東躲西藏。
卻又需要一些物資來源和情報。
所以曾經的宮廷特勤組織“黑刀”就變成了現在的殺手組織。
他們在收集情報的同時,也做起了打家劫舍黑吃黑的營生。
極盜城就是整個東荒最大一個黑刀據點。
季尋看著那些情報,最重要的是想看看有沒有後續麻煩。
大致看了一下,並沒有。
和預料的差不多,那老太婆把自己當成了獅心家又或者革命軍來采購物資的人,黑吃黑是他們的常規操作。
之前也乾過很多次。
畢竟現在奧蘭王室複辟,根本沒有他們不敢截殺的肥羊。
然後關於那個乘船的雷尼,這四人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隻是奉命截殺。
用【灰霧遺相】這件災變物當誘餌,然後等魚上鉤。
原本計劃是魚餌丟了還能找回來,再繼續釣魚;
沒想到釣到了一條鯊魚。
小船上,機械船槳攪動著嘩嘩水聲。
沒人說話,氣氛微微有些沉悶,透著幾分壓抑與不安。
雷尼不時用餘光瞥向船上的季尋,心中五味雜陳。
剛才那一殺四恐怖的戰力,已經讓他熄滅了任何想法。
他很清楚,如果對方願意,甚至能把自己一起殺了。
眼下這一幕和之前剛離開黑市幾乎一模一樣。
那人一如既往的從容,坐在那裡。
可就是這種沉默,讓雷尼的每一次呼吸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終究是忍受不住這種壓抑。
雷尼也知道需要自己打破這份沉默,便主動開口問道:“閣下.要去哪兒?我對這極盜城下的地下河道還算熟,可以先送你過去。”
聽到這話,季尋才抬頭:“不急。”
他看著眼前的船夫,似笑非笑道:“相比離開我更好奇地想請教一下,伱和「戲神者」多明戈是什麼關係?”
雷尼並不意外他會問這個。
也知道自己沒有拒絕回答的餘地。
隻是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堪的往事,他苦澀一笑,自嘲道:“真要說起來,我還是多明戈的伯父。”
說著,他眼中隱忍著什麼,又語氣深沉地補充了一句:“他父親,是我親弟弟。”
“哦?”
季尋倒是不意外。
剛才看著這家夥一手精妙之極的傀儡術,就已經猜到了大概。
“王下四騎士”的傳承都是宮廷秘傳,絕對不會流通到外麵。
隻是沒想到關係這麼近。
而且一聽這開局,季尋立刻就有了興趣,繼續問道:“那麼.為什麼多明戈要追殺你呢?還有,你要【灰霧遺相】又是為什麼?”
雷尼也現在也知道隱瞞沒任何意義,歎息一聲道:“這本是我們戲神一族家族內部的醜事,如果閣下有興趣聽,我倒是不介意說說.”
頓了頓,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至於【灰霧遺相】.我並不是需要這件災變物。而是需要找裡麵的一段塵封記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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