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哞……”
草原上,蒼穹如蓋,風卷大地,牧草抖動得仿若綠色大海。
在這人腰高的草原上,身穿皮襖的數千回紇牧民手持短弓箭矢,隻等前方一聲令下便要發作。
在他們前方,裝備精良的數百回紇騎兵橫刀立馬,威懾四方。
灰棕色的甲胄在風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鐵盔上的羽毛隨著主人的行動而微微顫動。
他們眼中閃爍著野性的光芒,為首之人不過十五六歲,卻高抬著下巴,目空一切。
在他們的對麵,百餘名沙州塘騎齊聚一處,如同原上猛虎般,隨時準備發起進攻。
雙方明亮的紮甲,映照著太陽的光芒,訴說著他們的精銳。
遠處,回紇人驅趕而來牧群如同綠色草原上的朵朵白雲,數萬牛羊馬匹正在悠閒地啃食著草根。
望著己方草場被回紇人的牧群肆意啃食,沙州將士們的怒火與敵意如同即將噴薄而出的熔漿,隻待一絲衝動,便能引發毀滅性的後果。
在這緊張的對峙中,幾個月前還性格跳脫的張昶,此刻卻如同一座孤峰,穩穩地站在陣前。
他的眼神也充滿了憤怒,可他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
相反,正因為他矗立陣前,時刻保持冷靜,所以沙州將士們才能忍住拔刀的衝動。
他們在等,在等待張昶的軍令,而張昶也在等,他在等自己的主心骨,那個幾次拯救他於水火的男人。
“簌簌……”
草原的風帶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混合著一絲即將爆發的火藥味。
兩軍之間,隨著對峙時間越來越久,此地的氣氛已經凝重到可以讓空氣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