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矜有些嫌棄地拿起那塊玉佩,對著燈光定睛打量了會。
好臟,像是土裡剛刨出來的,福子是去刨人家祖墳了嗎?
就在蕭矜拿手帕包起玉佩,準備下樓問趙姐時,腦海裡無端跳出聲稚嫩嗓音。
“謝謝菩薩賜下的酥酪饅頭,唔,還有三哥的小刀。”
蕭矜眸子驟縮,腳下步子也急急刹住,下意識環顧四周。
空蕩蕩的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
所以是誰在說話?
那道嗓音頓了頓,繼續虔誠說道:“還有前日的麵條和肉,大哥和三哥都很喜歡。謝謝菩薩,綿綿給菩薩磕頭了。”
麵條?饅頭和小刀?
蕭矜忽然想到什麼,這不就是這兩天憑空消失在他掌心的東西嗎,原來是被孤魂小野鬼拿走了。
蕭矜自認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是現在這道怪聲真讓他覺得自己是撞鬼了。
蕭矜忙將手裡的玉佩往床上一丟,搓了搓手心。
這玉佩不會是這小野鬼生前的陪葬吧,他這一碰不會叫鬼纏上吧。
蕭矜在腦海裡瘋狂輸出,殊不知他在心中默念的那些話儘數傳入薑綿綿腦海中。
沉寂了好久,蕭矜忽然聽到那小野鬼又開口說話了。
“菩薩哥哥,綿綿不是孤魂野鬼。那塊玉佩也不是陪葬品,那是爹爹去歲送給綿綿的生辰禮物,綿綿也不知道它為什麼就突然消失了。”
見鬼,蕭矜覺得這小野鬼語氣還怪可憐的。
“唔,還有菩薩哥哥說的富強、民主是什麼?是菩薩哥哥的法號嗎?”
蕭矜眉心一跳,這是他方才在心底默背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小野鬼沒讀過書嗎,怎麼連這都不知道。
“我不是什麼菩薩,還有你快把你那臟兮兮的玉佩收回去,不然我就要請道士來家裡趕你了啊。”
蕭矜在心底威脅完,就聽得那道稚嫩嗓音愈發委屈。
“綿綿不是鬼,那塊玉佩也不臟,綿綿每天都在擦的,那是爹爹用宮中賜下的玉石雕刻的平安墜,保佑綿綿平安的。”
宮中?禦賜?
蕭矜心臟突突跳起來,一個荒謬的猜測浮上心頭,“你是哪裡人?”
這彆是個古人吧。
嗓音停頓了會,好半會怏怏響起,“洛都人,隻是現在綿綿和大哥三哥還有二哥都不在洛都了,綿綿和他們一起被趕出來了。”
回憶往事,薑綿綿著實沮喪了一會,但還是努力揚起微笑,“不過還是要謝謝神仙哥哥賜下的食物,綿綿會每天給神仙哥哥磕頭上香的。”
見蕭矜不願意自己喊他菩薩,薑綿綿從善如流改口喊神仙哥哥。
蕭矜正琢磨著洛都是哪個朝代的都城,聽著怪耳熟的。聽見綿綿又喊自己神仙,頓時眼皮子跳了跳,問道:“你那裡是哪個朝代?”
“朝代?”軟軟的嗓音透著幾分疑惑,“現在是元化四十五年呀,綿綿這裡是大齊。”
聽到元化四十五年和大齊幾個字眼,蕭矜險些原地蹦起來。
他磨著牙翻開書桌抽屜下的一遝曆史卷子,上頭一個鮮豔的紅色三十八。
蕭矜將卷子翻過來,最後一道大題正是考的元化四十五年饑荒。
嗯,他得了零分。
蕭矜開始搜刮自己曆史課上所剩無多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