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吐槽一邊前行,全然不像今天剛剛結識的陌生人,卻有一種老朋友重逢的默契,笑聲不斷。
然後。
酒店大堂宛若複古畫卷一般在眼前徐徐鋪陳開來,整整一麵玻璃牆讓舊金山的陽光毫無阻擋地灑落下來,深棕色的木地板、淺棕色和原木色的家具,交錯縱橫地陳列在米白色牆壁前方,潺潺流淌的光線讓整個空間呈現出一派自然遼闊的景象。
安森腦海裡的第一反應就是:
構圖真好。
不僅適合拍照,而且適合繪畫。
在安森一係列不務正業三分鐘熱度的愛好之中,堅持時間最久的應該是畫畫,這是他排解壓力的一種手段,夜深人靜失眠的時候,畫畫就能夠作用。
他不喜歡人像,當然,也不擅長,因為他不善於捕捉人物身上的神采與氣質,他認為那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他喜歡建築,不是風景而是建築,那些交錯縱橫的線條宛若音符一般,帶有一種韻律。
線條與線條之間,或平行或交錯,構建出一個世界。
不過,和建築設計無關,就隻是單純描繪建築而已。
從那些線條的架構裡捕捉一座建築的核心靈魂,然後再根據自己的想象上色,賦予建築不同的生命力,水彩、油畫、水墨、鉛筆,不同材質有著不同感覺。
就好像眼前的大堂。
冷峻與空曠之中卻隱藏著一些調皮,鮮活而張揚,來來往往的交織人群與建築空間無形地共鳴呼應著,似乎能夠捕捉到氣流與光芒碰撞出來的旋律。
安森有一個想法。
於是喊出門童,“這裡是否有開闊視野的位置?”
門童微微一愣,並不理解,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當然。頂樓。那裡可以看到灣區,漁人碼頭、金門大橋以及惡魔島,整個海洋在眼前展開。”
果然,和安森的想法一樣。
他覺得,這裡適合拍攝“公主日記”。
雖然因為城市空間以及街道規劃的原因,度假村占地麵積有限,並且四周被不同高高低低的建築包圍,然而事實並不然,建築在擁擠與狹窄的空間裡頑強展現自己的生命力、並且愜意悠閒地自得其樂,如同叼著煙鬥被困在吊床裡哼唱爵士的老爺爺。
整個氣氛,格外明亮,劇組在這裡工作應該非常輕鬆。
安妮不明所以,“怎麼了?”
安森露出一個微笑,他想著,也許拍攝間隙的時候,他可以繪製這個建築,一點一點將以前隨處丟棄的興趣愛好重新撿起來,這一次人生可能稍稍不同,但話語上卻沒有解釋,“隻是好奇視野而已。”
安森看向安妮,“你猜,我們的房間可以看到大海嗎?”
安妮也沒有開口,而是舉起右手,中指折疊到食指上,這是一個祈禱的手勢,搭配那個躍躍欲試的笑容,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等安森繼續開口,酒店大堂的喧鬨就隱隱洶湧起來。
順著聲音望過去,安妮不由瞪大眼睛,低低地驚呼,“那是曼迪!”
安森眨巴眨巴眼睛,“誰?”
安妮沒有察覺安森話語裡的調侃,隻是沉浸在喜悅裡,“曼迪-摩爾(Mandy-Moore),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她。所以,她來這裡,難道是演唱會?”
安森扶額,但表麵不顯,“也許她也是我們劇組的。”
安妮瞪大眼睛看向安森,寫滿了錯愕,“不會吧?”
顯然不敢相信。
安森輕輕點頭,“你難道還不知道嗎?朱莉-安德魯斯也加入我們劇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