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同你的意見。”湯姆直言不諱地頂了回去。
史蒂文反而是冷靜下來，看向湯姆，畢竟他邀請湯姆前來巴黎就是希望傾聽意見，當然最主要原因還是希望湯姆和安森碰撞一下，看看化學反應。
湯姆看向史蒂文，“如果你需要我閉嘴，請隨時開口。”
“在我看來，安森今天已經表現出弗蘭克的潛力，他的純粹和簡單，他的自信和從容，他的魅力和風趣，老實說，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年輕人了。”
史蒂文看向湯姆，表情有些玩味，“我為什麼沒有看出來？”
湯姆輕輕聳了聳肩，“可能因為先入為主的印象？你看，你一看到他，就已經貼上‘孩子’的標簽；而我則因為他讓我想起出演‘長大’時期的自己，談話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偏心。”
史蒂文輕笑起來，“他的經紀人功不可沒。”
湯姆不置可否，“但是，我們暫時放下這些偏見，認真想想，你製造出來的情況，還有安森的回應，包括工作室的反應，還有晚餐展現的風度。”
“拜托，史蒂文，你著實不能要求更多了。”
“一個十八歲的孩子，一個隻出演兩部作品的新人，他所展現出來的氣度和姿態已經具有說服力。”
“他是一個可塑之才，也許經驗依舊不夠，但我不認為這會成為他出演小弗蘭克-阿巴內爾這個角色的障礙。”
劈裡啪啦，一陣疾風驟雨。
不由地，史蒂文陷入思考，開始反思——
也許，他始終沒有放下萊昂納多，堅持萊昂納多才是最佳選擇，卻因為萊昂納多檔期衝突而不得不做其他考量，但試鏡其他演員的時候還是沒有拋棄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在試鏡之前就已經做出判定？
冷靜下來認真想想，史蒂文就回想起一個細節：
工作室的首次見麵。
當安森出現在眼前正式問候的時候，他所展現出來的從容與熱情，一切恰到好處，確實顛覆了自己先入為主的印象，甚至眼前也小小地驚豔一下。
紛亂錯雜的思緒一點一點梳理開來，史蒂文也找回了理智，“行。”
湯姆，“什麼？”
史蒂文，“我們再給他一次機會，進一步接觸看看。”
“這次，我們告訴他的經紀人，這就是一次試鏡，看看那孩子表現如何，是否能夠持續帶來驚喜。”
湯姆瞥了史蒂文一眼，慢慢悠悠不慌不忙地吐槽到，“也沒有必要如此鄭重其事，即使我們不告訴他們，等會估計他們也知道了，下次見麵有什麼變化，一目了然，你這樣興師動眾地揭曉一個他們根本不好奇的答案，相信我，尷尬的是你。”
史蒂文啞然失笑，“湯姆，你確定？不要看我現在如此麻煩如此難搞，但演員確定之後，我就基本不管，正式投入拍攝的時候，真正麵臨麻煩的人就不是我了。”
史蒂文是信任演員的，甚至可以說是依賴演員的。
在挑選演員的時候，他特彆認真，契合演員的形象、氣質和感覺，然後依靠演員賦予角色靈魂。
所以，進入拍攝的時候，不像其他導演，史蒂文很少說戲也很少提要求，往往就是讓演員根據自己對劇本的理解和演繹拋出來一些東西，他負責捕捉負責提煉負責架構，讓鏡頭圍繞演員展開。
也就是說，一旦史蒂文確定安森，那他就不會挑刺，更傾向於完全信賴演員，哪怕是新人也不例外；自然而然地，真正的麻煩和困難也就落在演員身上。
比如，湯姆。
畢竟，史蒂文已經表明立場，“貓鼠遊戲”就是看弗蘭克和卡爾兩個角色之間微妙而複雜的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