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側麵就能夠看出來，安森和凱特的交情。
在好萊塢，演員們持續不斷在不同劇組不同項目穿行，宣傳期營業的時候，似乎每個人都是朋友。
然而，現實並不然。
也許表麵看起來親近的朋友，私底下甚至就連彼此的手機號碼沒有，認識的人越來越多、能夠稱之為朋友的人卻越來越少，名利場永遠不能隻看表麵。
真正的朋友，應該以非營業期私底下的交情為準。
離開劇組，離開工作，私底下依舊願意通話聯係、依舊願意出門碰麵聚會，這才能夠算是朋友。
從戲裡到戲外，安森和凱特確實正在建立一種聯係，於是，劇組的拍攝工作也就完全進入軌道。
當然，依舊存在分歧，依舊存在衝突，也依舊存在磕絆，但再次遇到問題的時候，溝通和解決變得順暢起來。
拍攝，一瀉千裡。
一個有趣的細節在於，米歇爾也沉迷於劇組工作，甚至嘗試做出一些大膽冒險。
按照常規來說，導演需要負責掌控拍攝的起止，從“開拍”到“卡”，由導演控製一場戲的工作區間。
但米歇爾非常喜歡安森和凱特戲裡戲外互動的狀態。
所以，米歇爾常常打破第四牆。
劇組，提前設置好一些場景，米歇爾等待兩位演員的彩排、走位、演練，但這時候，他就偷偷摸摸地開始運轉攝像機，捕捉兩位演員沒有防備沒有戒心的狀態。
有時候，就這樣放任，等待兩位演員自己意識到攝像機已經運轉，然後進入
表演狀態。
有時候，米歇爾毫無預警地宣布“開拍”，打斷談話脈絡，不給演員準備時間，依靠本能反應進入角色。
在這些非常規的操作裡，米歇爾往往能夠捕捉到一些不經修飾、不經雕琢的表演細節，本來應該是一場災難的，卻因為兩位演員對角色的百分之百理解和融入，最後形成一種渾然天成的狀態。
自然，細膩，鮮活。
米歇爾熱衷於此。
米歇爾和兩位演員對話的時候，他自己坦然承認：
查理-考夫曼的劇本隱藏在文字裡麵的情感太洶湧，本來應該依靠導演的鏡頭去填充這些東西；但米歇爾自身能力不足，他缺少這樣的鏡頭想象力，所以他必須依靠演員的表演。
正好，安森和凱特的身上散發出這樣的氣息和感覺，米歇爾試圖利用這樣略顯笨拙的辦法去捕捉演員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狀態，進而填補鏡頭語言的短板。
半真實半虛構。
準確來說，米歇爾這樣的拍攝方式非主觀地抓住電影的內核——
記憶。
“暖暖內含光”就是關於記憶的，喬爾和克萊門汀在記憶裡不斷穿行追逐；而記憶裡的畫麵往往是光怪陸離的，偶爾可能失真，偶爾可能偏離自己。
有時候，甚至可能展現自己從來不曾展示的一麵，帶著些許漫畫的誇張和扭曲效果，展現荒誕的一麵。
這一點點扭曲感，恰到好處地賦予電影特彆的質感。
誤打誤撞地，米歇爾意外捕捉到了一種獨特氛圍，讓“暖暖內含光”的整個底色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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