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隻手扒拉住電梯門,外麵傳來瑣碎炙熱的喘息聲,如同殭屍一般,在電梯門即將關閉之前,成功地讓空氣短暫凝滯。
等等,難道是門童?
這是安森首次前來坎城雄偉巴裡耶爾酒店,他也不確定是否需要在前台登記才能夠上樓拜訪住客。
下一秒,一張洋溢青春氣息的臉龐冒出來,嘴角帶著明媚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打量裡麵,就已經率先道歉。
"抱歉。我覺得我能夠趕上。"
略顯沙啞的嗓音裡泄漏出些許陽光,輕而易舉就能夠留下深刻印象。
安森輕輕抬起下頜,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意,"不用擔心,我不趕時間。我想,在蔚藍海岸,一切都可以稍稍放慢腳步。"
輕盈,明亮,慵懶,隨性。
聲音,就是一個人的名片,有些名片特彆一些,有些名片普通一些,有些名片則能夠留下深刻印象。
斯嘉麗-詹森微微一愣:這是……
猛地一抬頭。
然後,斯嘉麗就看到安森那張清雋帥氣的臉孔,嘴角依舊帶著熟悉的淺淺弧線,眼睛裡漾起淡淡光暈——
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相遇。
顯然,不止斯嘉麗沒有預料到,安森也同樣沒有。
四目相接,眼睛裡短暫錯愕和意外之後默契十足地露出一抹笑容,笑聲低低地在胸膛裡激盪盤旋。
斯嘉麗站直身體,進入電梯,朝著安森輕輕頜首示意,摁下樓層按鈕之後,退到另外一個角落裡,和安森兩個人一左一右地分彆占據一個角落,貼牆站立。
視線。互相交錯,悄悄打量。
誰都沒有開口,如同正在拍攝什麼特工電影一般,但到底是"諜影重重"還是"史密斯夫婦"就不得而知了。
斯嘉麗看到安森,漸漸明白過來,其實並不意外——
"大象"入圍坎城主競賽的新聞,早早傳遍了網絡;不過,"大象"的全球首映式應該安排在了第三天,安森卻提前一天抵達坎城,應該不止是宣傳電影那麼簡單,難道安森還有其他活動行程嗎?
而安森則正在猜測,斯嘉麗前來坎城的真正原因——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斯嘉麗沒有作品入圍坎城,任何一個單元都沒有;難道是因為"迷失東京"嗎?安森記得,"迷失東京"應該入圍威尼斯電影節才對,所以斯嘉麗跑來坎城,應該有其他理由。
一個視線交錯,思緒洶湧,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腦海裡就已經有種種猜測種種可能,持續碰撞。
"你……"
最後,還是斯嘉麗率先開口,正準備詢問一番。
卻沒有想到——
"叮"。
電梯再次停下來,打斷對話,這才隻是二樓而已。
安森和斯嘉麗雙雙轉頭看向前方,氣氛略顯微妙。
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考慮到這裡是坎城雄偉巴裡耶爾酒店、考慮到這裡是坎城電影節,來來往往的名流、記者、同僚、業內人士以及諸多耳目如同過江之鯽,哪怕沒事也可能被解讀出無限可能,不知不覺地就戒備起來,神經微微緊繃。…。。
來人,是一位女士。
大約三十歲中段,一頭及肩淺栗色短髮顯得乾練利落,白色T恤搭配深灰色格紋西裝外套最後背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巴掌大小隨身包,應該是名牌。
一看就知道,不是記者。
女士的注意力不在安森和斯嘉麗身上,匆匆瞥了兩個人一眼,禮貌地輕輕頜首問候,然後就收回視線,轉身麵對電梯門,站在兩個人的正前方。
電梯門,緩緩關上。
誰都沒有開口,似乎還能夠聽到電纜轉動的聲響在電梯井裡迴蕩。
咳。
安森清了清嗓子,"昨晚又有人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