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森不解，“哪個部分？”
斯嘉麗，“我是說，探討電影的氛圍。在好萊塢，我也參加過這樣的場合，不是那些首映式或者公關場合，就是影迷派對，但那裡討論電影，幾乎全部都是在稱讚全部都是在恭維。”
安森直接笑出聲，“因為那是好萊塢。”?斯嘉麗，“這是什麼暗號嗎？”
安森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們這裡討論的不是公關場合，那些商業互吹就算了。單純討論影迷場合。好萊塢——又或者應該說洛杉磯乃至於加利福尼亞，他們推崇稱讚，並且相信稱讚能夠讓人們進步。”
“所以，不管是你是否做得好，他們總是可以在一堆垃圾裡找出閃光點，為你增加信心，讓你相信自己是可以的。”
“但在戛納則不同，又或者說歐洲。這裡相信具有建議性的批評，才是真相水落石出的辦法，也是成長和進步的最佳方式。所以，在討論電影的時候，你可以聽到數不勝數的意見，並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正確嗎？”
“不一定，本來藝術就沒有百分之百正確的答案，可能就連我們自己也會進步，我現在堅持的觀點，幾年以後我自己都會推翻；但重點在於把不同觀點拋出來，互相交流互相碰撞，最後形成自己的東西。”
“所以，當討論藝術的時候，不說那些專業人士，就說普通人，歐洲的底蘊遠遠比北美大陸高深許多，因為他們沒有被包圍在稱讚聲之中，他們不會認為自己就是等待發光的天才，他們願意就事論事地真正了解藝術。”
原來，簡簡單單一個現象的背後，卻是整個文化、社會價值形成的。
斯嘉麗恍然大悟，輕輕抬起下頜，“難怪歐洲人總是嫌棄美國人沒文化。”
安森攤開雙手，“無力反駁。”
斯嘉麗，“哈哈。”停頓一下，還是沒有控製住，“哈哈哈。”
安森嘴角也跟著上揚起來，“所以，你感覺如何？你剛剛特彆安靜。”
斯嘉麗擺擺手，“不不不，不用擔心我。我隻是有些驚奇。”
想了想，斯嘉麗決定坦誠一些。
“老實說，我跟不上。”
“我很早很早就開始演戲了，沒有經曆過太多學校生活，不要說藝術了，對那些普通常識和學術的了解也非常有限，我一直夢想著能夠參與到這樣的討論裡。”
“你知道的，就好像傳說中的大學生活，我總是懷抱一些不切實際的浪漫想象，渴望和所有普通大學生一樣。”
“但是，今天真正參與進去才發現，我的思考速度、我的知識儲備跟不上，我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思考。”
一點點苦澀，一點點落寞。
作為童星出身，小小年紀就生活在鎂光燈底下，旁人總是羨慕的；但同時代價則是，他們也必須犧牲自己的童年，還有犧牲自己用知識去感知世界的累積時間。
安森半開玩笑調侃了一句，“放心，在美國的話，大學校園的討論沒有這樣的水平。”
“哈哈哈。”斯嘉麗直接笑出聲，“謝謝安慰。”
“但是。”
斯嘉麗認真想了想，笑容輕輕上揚起來。
“事實上，我很喜歡。即使他們讓我意識到自己的渺小和無知，但我喜歡這樣的氛圍。”
“一種簡單而純粹的氛圍，卻放下所有戒備和光環，一心一意專注在電影上。”
“我很享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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