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位女子！
李大人眼底閃過詫色，下意識掃過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裴寂，很快又垂低腦袋，歪頭看過隨風。
無聲詢問怎麼是位女子！
他以為是牢裡死刑犯逃跑了，才大動乾戈讓裴大人主動來查。
隨風皮笑肉不笑，“李大人快去找人吧，能不能升官發財就看這一遭了。”
他半威脅半安撫道。
李大人明白自己逾越了，收起好奇心思，畫像交由屬下，帶兵去查。
“這裡臟亂差，讓他們查就是了。”李大人點頭哈腰請裴寂移步到衙內。
裴寂巡查過左右，從那扇緊閉的大門上掃視而過，漫不經心轉過頭。
“這裡的院子大多數都空著嗎？”他眉目肅然，語氣說不出的生硬。
李大人躬著身子，“是，早些年住在這裡的人都死了，頭兩年難民霸占，朝廷出兵才將房子集體收回，租賃。”
裴寂緊鎖深眉，人都死了......
他記憶往前回想，改朝換代那年死了無數人，他們為了殺雞儆猴屠殺了一個村子的人。
想來是這個村子！
這件事太過久遠，要不是為了找雲歡而來，怕要拋之腦後。
裴寂走遠後回頭瞥望而過，睫毛微顫，為那些無辜死去之人默哀。
車馬聲音漸漸遠去，雲歡等不及跑出屋，扶著柱子止不住嘔吐。
“嘔~”
小璃追出來為其撫背，又端了水來，“小姐漱漱口吧。”
雲歡拍著胸膛直起身，漱口。
“小姐有孕滿一月，這是正常反應。”小璃讓她勿要擔憂。
雲歡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嗓子因嘔吐產生灼燒感，異常難受。
她回屋坐下，以手支額，稍作休緩。
“我倒不是怕辛苦，而是現在的情況，我這個反應......”雲歡愁容滿麵。
她什麼都算到了，就是沒算到自己會懷孕，還會孕吐不止。
“讓他們查，咱們不出去就是了。”小璃說得天真。
雲歡搖頭，“哪是那麼簡單的，他們能耗一月，咱們能耗一月嗎？”
不說旁的，就說一天三頓飯得吃，夜裡嚴寒得生火，生火就有炊煙冒出。
他們一眼便知這戶住著人。
小璃有些頹廢坐在凳子上，“那該如何是好？要不我們趁黑離開吧。”
雲歡搖頭，“彆說趁黑了，現在都不一定能走得出去。”
“怎會！”小璃驚呼。
雲歡深深歎息。裴寂大張旗鼓來巡查，絲毫不怕打草驚蛇，目的是讓她慌張出錯，連夜逃離。
他好不費功夫抓住她。
“彆擔心，有辦法走出去。”雲歡凝神思考片刻，已經有了主意。
小璃一聽眸色都亮了。雲歡看著她笑了笑，湊近些說出計劃。
入冬的夜晚寒冷刺骨，裴寂坐在馬車裡，軒窗簾子掀開一條縫隙，時刻關注著來往進出的百姓。
給李大人的畫像是雲歡偽裝後的樣子，他不知道雲歡這次還會不會偽裝，怕她們認不出錯過，隻能親自來盯著。
“大人回吧，屬下盯著就是。”
氣候屬實寒冷，隨風怕裴寂再凍風寒，特來勸阻。
裴寂一個眼神，意思隨風退下去。
他來盯，他能一眼認出雲歡嗎？
隨風又被眼神警告了，乖乖退了下去。
他們所處的位置連著進城的路，深夜依舊有很多人經過。
卻遲遲不見雲歡身影。
後半夜，裴寂眼底閃過不耐煩，撐著額頭闔眸小憩。
“你們乾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尖銳的女聲刺破寂靜天際，驚醒了裴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