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
這是秋季最後一個節氣。
這天早晨很冷。
昨夜先下了場雨,快天亮時降下一場霜。
皇宮內外淺淺一片白,宮女太監都添了厚衣。
秦贏賴在被子裡,貪婪享受著仙兒的體溫。
“殿下,殿下……”
老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曹公公來了,陛下要您去早朝。”
“父皇?”
秦贏將頭探出被子,哈出一口熱氣,真冷。
“貌似江南有事傳回,殿下也許該下江南了。”老黃低聲說了一句。
“江南!”
秦贏翻開被子,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
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一手拉開房門。
深秋的冷氣迎麵而來,讓秦贏忍不住一哆嗦。
他抓住老黃的手,忙問道:“江南那邊軍情緊急嗎?”
老黃搖搖頭,表示他隻是聽說一些,並不知道太多。
“傳令!”
秦贏收起輕佻,麵色嚴肅。
“鐵浮屠做好南下準備,叫蔡敬仲帶上所有火器!”
老黃拱手,“是!”
江南一有事,那定是急事。
秦贏知道,他不能再拖了。
所幸,鐵浮屠的訓練已有成效。
秦贏回房,在美人的伺候下更衣洗漱,然後就趕緊去金鑾殿上朝。
金鑾殿上,氣氛異常沉重。
秦贏剛從大殿門口踏入。
便已感覺到陣陣壓抑。
漢帝臉色鐵青,滿朝文武因為王太傅的事,如今一個個也都自危,不敢有人進言。
“父皇。”秦贏到來,拱手行禮。
“贏兒,你看這個。”
漢帝見秦贏來了,便給了大太監曹萬淳一個眼神。
後者心領神會,連忙將一份情報送到秦贏麵前。
“江南道太守被斬,頭顱懸掛於府衙門前!”
“魏人興兵入江南,燒殺搶掠,奪去糧食無數,造成男丁死人八百,女子失蹤兩千。”
隨著秦贏讀出上麵的內容。
文武百官之中,竟有大臣哀哭,有武將怒發衝冠。
整個金鑾殿內,所有人的麵色都已變得極其難看。
魏國興兵十萬
圍困江南。
本隻是圍而不攻。
但現在卻已經不再管束士兵,任由他們侵入江南,甚至將江南太守的頭都給砍了!
這是挑釁!
這是開戰的信號!
“陛下,魏人猖狂屢屢進犯江南,臣願領兵前往!”
“臣隻要三萬精兵,半年內一定打垮魏狗!”
護國大將軍狐平雲站出來請命,他七尺高的漢子一身殺氣,敢隻帶三萬兵馬去打十萬魏兵,可謂對自己有著強大自信。
秦贏看了他一眼。
此人,平時在朝堂上沉默寡言,但卻是貨真價實的護國大將軍。
狐平雲出身五大門閥之一的狐家。
這朝堂之上,武將的話語權並不重,哪怕是大將軍,也很少會有本上奏,每日早朝都是例行公事罷了,大多都是文人在進言,唯有每當戰事起,武將的重要性才凸顯出來。
狐平雲一出,所有武將紛紛站出來。
“陛下,魏人已動手,我漢朝不可示弱!”
英勇侯寧祿山也抱拳懇請。
漢帝的臉色稍有些好轉,在如今事態緊急情況下,文人大臣都不說話,但好在武將的情緒很高。
可漢帝並沒有立刻同意出兵。
他知道,一旦開戰,漢朝的壓力將會空前巨大,戰爭從來沒有勝利者,隻有幸存者。
與此同時。
太師陳鬆泰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臉色嚴肅:
“不可開戰!”
“大漢的常備軍力隻有十五萬,哪怕立刻全國征兵,最多也就湊個三十萬,反觀魏國擁有雄兵六十萬,實力差距太大,根本打不了。”
“大漢這些年遭遇各種天災,國庫,糧食都不足以支撐戰爭的巨大開支,一旦全麵開戰,我們根本頂不住一個月,就會有自取滅亡。”
“再者,魏國的公主還在漢朝,我們可將其充當人質,以兵不血刃的方式,要求魏王退兵。”
陳鬆泰說完。
院長宋鶴年也站出來,斟酌的道:“陛下,臣認為太師所言句句有理,現在開戰,對大漢沒有任何好處。”
有青年武將
立刻站出來反駁:“魏人已經動手,並且殺了漢朝的大員,如今江南太守的頭還掛在府衙門口,如此挑釁若不反擊,天下人如何看待大漢?”
“那豈不是為天下人恥笑,以後誰都可以來漢朝的土地上燒殺搶掠,無所顧忌!”
這名青年武將的義憤
填膺,引起了所有武將的共鳴,他們皆是主張開戰。
這時,又有文臣站出來怒斥,
“你們隻知道打仗,知道如今國內的民生有多糟糕嗎?百姓已經吃不飽了,開戰的巨大花銷從何而來?難道要從老百姓口中搶糧食?”
“倘若因為戰爭而導致民怨沸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隻怕魏人還沒有殺到,我們自己就被百姓吃了!”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