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鬱。
秦贏立在閣樓中。
遠眺前方的酒樓。
歌舞升平,金樽清酒。
燈火闌珊處,美人舞倩影。
大爺公子的笑聲此起彼伏。
秦贏看了一陣,幽幽長歎:
“歌管樓亭聲細細,秋千院落夜沉沉。”
這句詩,實在太應景。
說完,秦贏又不免覺得可悲。
外敵尚在。
呂鳳、範術對古城虎視眈眈,一旦破城而入,十五郡的江南門戶大開,對方猶如尖刀長驅直入。
可這些江南的達官貴人。
卻還有心思飲酒作樂。
當真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的可悲之感。
“殿下。”
黑暗中。
老黃的影子出現。
“人抓回來了?”
秦贏問。
“他去城外放信鴿,被我們抓到了。”
老黃兩手遞上信鴿,還有一張紙條。
秦贏拿過紙條,打開一看。
裡麵寫的內容都是他們的近況,不過沒有提到兵力部署,想來這個奸細也沒辦法得知古城內的真實兵力。
畢竟他的主要目標是潛入,然後給魏芷嫣送毒藥,目的就是毒死自己。
“信鴿拿去燉了吧。”
秦贏隨口說道。
“那個奸細呢?”
“就在樓下。”
秦贏轉身下樓。
到客棧大廳,便看見裴榆
等三大宗師都在場,林亮躺在地上,猶如一灘爛泥似的,隻有頭能動,嘴巴長大,好像下顎脫臼。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秦贏問道。
老黃上前,道:“這小子剛被抓到就想自殺,老夫卸了他的四肢,叫他動彈不得。”
秦贏道:“下巴給他接上,我要問話。”
老黃上去,手按在林亮下巴上。
用力一托。
哢嚓一聲。
林亮脫臼的下巴完美複位。
可下一刻。
他猛然張嘴就想咬舌自儘。
“你死啊,你敢死,我就去殺了那些魏國的老臣!”
秦贏一句話,讓他的動作猛然停滯。
打蛇打七寸,捏人捏軟肋。
他手裡不僅有魏國公主。
還有一群魏國的使臣。
雖然這幫老臣很會做人,一直都低調聽安排,什麼反抗都沒有。
——他們也不敢反抗。
一群老儒,手無縛雞之力。
除了動動嘴巴,還能做什麼?
秦贏喜歡動刀子,他們那兒還敢自找麻煩。
可即便他們老老實實的,秦贏也不會對他們憐憫。
有需要,就會利用。
“卑鄙!”
林亮咬著牙,惡狠狠瞪著秦贏。
那眼神,與之前判若兩人。
仿佛是麵對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充滿憎恨與不屑!
秦贏笑了,“論卑鄙,我比不上你。”
林亮聞言,不屑的道:“你扣押我國公主和各位大人,你不卑鄙?”
“我扣押他們,是因為你魏國的王言而無信,文鬥敗給我國,不僅不兌現承諾交錢,反而還要出兵伐我江南。”
“還有你這個奸細,論卑鄙無恥的話,世界上還有比奸細更卑鄙的嗎?”
秦贏冷冷的說道,眼神睥睨。
林亮被懟得啞口無言,乾脆說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既然敢來,就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