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
秦贏一驚。
這兩個字眼對他而言陌生又熟悉。
殺胡令距今有二十年。
而秦贏也不過二十出頭。
胡人肆虐的時候,他還少不更事。
倒是史書上有記載過幾筆。
這胡人不是已經被驅逐到關外吃風沙去了嗎?怎麼在關內還有。
秦贏這正想著。
那中箭的女子已經到了跟前。
“快,快撤退。”
“胡人,很多胡人,快去官府報信,調軍隊來圍剿。”
這女子聲嘶力竭大叫,她臉上的每一片肌肉都在抽搐著,神色發青,好似剛剛從地獄逃脫出來,驚魂未定。
“撤退?”秦贏咧嘴一笑。
他身後,鐵浮屠爆發出大笑。
撤退?
鐵浮屠撤退?
魏人的大軍都碾不破鐵浮屠,區區胡人,豈能叫我鐵馬重甲撤退。
與此同時。
官道對麵煙塵滾滾。
一群騎兵正衝殺而來,數量約莫二百。
馳騁於官道之上,滾滾煙塵彌漫。
為首那人,頭戴卷沿胡帽,濃眉深目,眼睛似烈火一般,鷹鉤鼻下是滿臉連鬢絡腮胡須,長相極為粗獷。
“首領,前麵有官兵。”
一胡人女子騎馬靠近說道。
她長著小麥色的皮膚,透著一種健康野性的力量,與漢人女子的白皙柔情截然相反。
“哈哈哈,碰上官兵是好事。”
胡人首領拔出彎刀,縱聲大笑。
“哈哈哈,漢朝騎兵?他們太弱小了,不過他們的馬可以宰了當糧食吃,哈哈!”
“可惜沒有女人,不然大家又能享樂一番,男人就都殺了!”
胡人大笑的聲音回蕩在夜色之中。
與官兵狹路相逢,竟不退反進。
可見胡人對官兵的蔑視,對自己的自信。
這也並不是狂傲,而是他們通過一戰又一戰打出來的底氣。
當年漢帝就是因為收拾不了胡人,這才頒布殺胡令,用全民皆兵的方式,最終才把他們驅逐至關
外。
胡人的猖狂笑聲傳到秦贏耳中。
他也笑了。
漢朝騎兵是七國之中最弱的。
馬弱人弱。
這在二十年前是公認。
但,那是因為二十年前沒有鐵浮屠。
——今夜他們不走運。
“弟兄們,聽說胡人是馬背上長大的,擅騎射,馬背上天下無敵。”
“你們信嗎!”
秦贏高聲大喊。
“不信!”
鐵浮屠全員怒吼回應。
自鐵浮屠建立以來,還從沒有在馬背上輸過,二十年前就聽說胡人騎射J湛,不知這二十年後的今天,他們是否還行。
“胡人說,要殺了我們,吃了我們的馬!”
秦贏又怒吼,“你們怎麼辦?”
“滅胡!”
“滅胡!”
“滅胡!”
鐵浮屠聲浪滔天,殺意恐怖。
每個人眼裡都燃燒著鋒芒。
那中箭女子驚呆了。
這……這支騎兵怎麼不怕胡人?
等等——黑甲重騎。
難道是,他們難道是鐵浮屠?
秦贏拔刀怒吼,“滅胡!”
他一騎當先,衝向敵人。
老黃緊跟其後。
“兄弟們,拿軍功!”
田戰怒吼著衝殺過去。
鐵浮屠的規矩,一顆人口一筆軍功。
隻要你有本事,大把的錢給你拿,大把的官給你做,因此鐵浮屠每次出陣,那都是瘋魔一樣。
在他們眼前的就不是敵人,而是一個個活蹦亂跳等待收割的軍功。
“首領,他們不對勁兒!”
“他們好像不是普通的官兵,是重甲騎兵。”
“那麵大旗,我好像聽人說過,是……是鐵浮屠!”
胡人靠近之後才發現不對勁兒。
有人的尖叫聲劃破夜色。
但,一切都晚了。
鐵浮屠以最野蠻姿態正麵碾壓過來。
轟轟轟……
隻一個照麵,胡人就感覺到了絕望。
鐵浮屠近乎是摧枯拉朽似的,直接撞開了他們的騎兵陣型,而後狼入羊群,瘋狂砍殺。
秦
贏一刀將一個胡人男子的腦袋劈開。
兩名胡人要圍剿過來。
老黃豈會讓他們得逞,蒼老的身軀
好似無窮力量,直接撞翻了他們的馬,而後迎接他們的便是無情的戰馬踐踏。
田戰瘋魔似的,揮舞著那把隻有他才能使用的巨劍,一路砍瓜切菜,轉瞬之間,便是生劈了十幾個胡人。
戰局剛開始就往一麵倒。
胡人的刀劍甚至連鐵浮屠的鎧甲都攻不破,隻能在亂軍之中被砍殺。
“抓住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