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宗桓眼神陰沉。
他緩緩伸出手,“臣,接旨。”
啪!
紀灼直接將聖旨,拍在了他手裡。
“蕭公子呢?”
“請他與我們走一趟吧。”
話音落下。
紀灼身後便走出兩人。
一人提著枷鎖,一人拿著鐵鏈。
這分明是對待犯人用的刑具。
那枷鎖看似普通,實則重達五十斤。
普通人戴在脖子上,枷鎖會壓迫鎖骨。
久而久之,叫人痛不欲生。
蕭宗桓看到這一幕,眼睛差點燃起火星。
“我要確認聖旨真假!”
蕭宗桓厲聲道。
紀灼道:“隨你便。”
他轉過頭對皇宮禁衛道:“我們就在這裡等著,蕭廷鈺是一定要帶走的。”
二十人整齊喝道:“是!”
紀灼與皇宮禁衛的強硬態度,使得蕭家眾人臉色難看,心裡都憋著一股火。
太囂張了!
就算有鎮北王撐腰,他們幾個小嘍囉也太囂張了,簡直不把蕭家放在眼裡。
蕭宗桓拿著聖旨,回到蕭國公麵前。
二人仔細研究一番。
卻是臉色越發難看。
蕭國公皺著眉,“這筆跡確實是曹公公的。”
漢帝很久以前就不再親筆起草聖旨,都由曹公公代勞,曆來宣讀聖旨之事,也全由他負責。
漢帝龍體抱恙,曹公公不能離開,所以才叫紀灼前來頒布聖旨。
也就是說,曹公公親筆的聖旨,便是真正的聖旨,不會有錯。
“玉璽大印也沒錯。”蕭宗桓老臉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泛著鐵青色。
筆跡沒錯,上麵還有禦用玉璽蓋印。
這份聖旨,如假包換。
可是…這也意味著,蕭宗桓被裁撤丞相之職,是漢帝點頭認可的,並非鎮北王一言行之。
這……漢帝怎麼回事?
他與門閥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可以說,平常還要禮讓三分,怎麼突然會降旨,革了他的職?
而且還點名道姓,要抓走蕭廷鈺。
剛死了弟弟,現在又是兒子。
蕭宗桓牙幾乎咬碎,你們這幫姓秦的是墳頭上插路標,硬把蕭家往死路上逼。
蕭宗桓質問道:“王爺要廷鈺去監察院做什麼?”
紀灼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我隻負責帶人去,至於乾什麼,那不是我該過問的事。”
“不過嘛,既然是去監察院,那肯定是與貪汙腐敗有關係,你好好想想,你兒子身上不乾淨吧?”
“您弟弟不是進去過……”
話說到一半,紀灼似笑非笑地閉嘴了。
蕭家人的臉色,一時之間極為憋屈。
他竟敢當著亡者的麵提這茬。
紀灼一番話說得毫不客氣,甚至帶著諷刺。
去監察院還能乾什麼?
那地方就是閻羅殿。
進去的人沒有不難受的。
最好的下場都得脫層皮。
你弟弟蕭宗澤不是去過嗎,他最清楚了。
“這種不清不楚的聖旨,就想帶走我兒子?王爺未免欺人太甚了!”
蕭宗桓老臉陰沉,額頭青筋暴起。
老謀深算了一輩子,現在竟然被人步步緊逼,這種局麵從未想過。
從鎮北王突然秘密回宮的那天起,他就過得不如意,而今終於是對蕭家下手了麼!
“我勸你最好還是遵旨照辦。”
紀灼淡淡的道:“今天你沒去上朝,王爺的威風你是沒領教到,可惜了。”
“如果他親自來抓人,那恐怕就沒那麼溫柔了,我勸你識時務一些。”
蕭宗桓心頭咯噔一下。
看來今天,鎮北王真是狠狠給了文武百官一個下馬威啊。
當年門閥不選擇他當漢帝,看來是對的,此人隻用一個早朝,就把這麼多大臣收拾得服服帖帖,要是真叫他當幾十年的帝王。
門閥估計毛都不剩,就隻剩個門了。
“爹,讓我去吧!”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蕭廷鈺站了出來。
“既然王爺要我去監察院配合調查,那就去一趟吧,王爺總不至於殺了我吧?”
蕭宗桓卻是搖頭。
“不行!
”
“你二叔就是死在監察院裡,我不能讓你去!”
蕭宗桓態度強硬,絕不能去。
胞弟多大的官啊,正一品中書省右丞相,還有門閥背景,在監察院裡也是說被鍘就被鍘。
蕭廷鈺不過是個平章政事,從一品
的官職。
去了監察院,豈不是羊入虎口。
“爹,這是聖旨我必須去!”
蕭廷鈺堅持。
蕭國公也說道:“既然是聖旨,就去看看吧,秦贏已經被驅逐了,想來監察院不會做什麼。”
“讓廷鈺配合一番,查清楚了也就行了。”
“如若不讓他去,還得落個抗旨不遵的罪名,反而叫鎮北王抓了把柄。”
蕭國公一番話,倒是讓蕭宗桓遲疑了。
“爹,爺爺說的對。”
蕭廷鈺繼續說道:“我若不去,那就是抗旨,全是我蕭家的錯,如果我在監察院出了什麼事,那反而是鎮北王的錯。”
權衡再三。
蕭宗桓點了下頭,道:“好,去吧。”
……
傍晚。
雪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