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
秦贏正要去火藥司給蔡大師講課。
門外卻來了一人。
“嶽父。”
秦贏看清來人是誰,連忙把他迎進來。
陳鬆泰老臉凝重,道:“在宮中還是叫我太師吧。”
秦贏搖頭,道:“這裡不是朝堂,梧桐苑是自已家,不用客氣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命人趕緊上茶。
陳太師來了也不多說廢話,開門見山的道:
“你今天怎麼回事?”
“趙國瘟疫橫行,彆人跑都來不及,你去湊什麼熱鬨,你不要命了!”
陳太師有些氣急敗壞,語氣也重了不少。
他就差指著秦贏鼻子罵了。
在朝堂上,你是太子我是臣。
說話要斟酌,要顧及顏麵。
但是剛才你自已也說了,梧桐苑是自已家,那就不用客氣了,現在我是嶽父,你是女婿。
望著陳太師那張嚴肅的老臉。
秦贏歎了口氣,耐心解釋,“趙國現在正是危難時刻,如果我能幫助他們度過難關,那就是送出去一個天大人情。”
“趙王以後在我漢朝麵前,那都要低下頭做人,這不好嗎?”
“我正愁沒辦法順利結盟,現在天賜良機,這件事做好了,彆說結盟,讓他做小弟都有可能。”
陳太師聞言,更是怒不可遏。
壓抑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一把拍掉了茶水,站起身怒斥道:“你太糊塗了!”
“瘟疫橫行天下之時,你都還沒出生。”
“你不知道那是一副怎樣可怕的光景,染上瘟疫的人,渾身潰爛流膿,痛苦不堪。”
“世間良醫用儘了辦法,也無法治愈瘟疫,談起這病魔,世人無不談虎色變。”
“你呀你,竟還想去趙國!”
“你當真不怕死麼!”
陳太師是經曆過瘟疫的人,他很幸運沒有染病,但那種光景,無數人病魔纏身,痛苦掙紮的樣子,一生一世不可能忘記。
他害怕秦贏也會變成那樣。
秦贏沉默良久,開口道:“嶽父大人,一切的恐懼都來自未知。”
“瘟疫是可以治療的,隻要方法用對。”
說到這裡,似為了讓陳太師安心。
秦贏又道:“哪怕我不能治愈,至少我可以全身而退,瘟疫無非就是病毒傳播,隻要我做好消毒。”
陳太師越聽越糊塗,不由得問道:“什麼是消毒?”
他不知道現代醫學對傳染病的定義。
也不知道瘟疫傳播的具體途徑。
在陳太師的認知裡,瘟疫隻要碰上了,就一定會染病,染病必死無疑。
當初他躲在家裡,一整年不出門。
這才幸免於難。
秦贏沒辦法解釋太多。
陳太師皺著眉道:“聽你的意思,你會治瘟疫?”
秦贏自信一笑,“治療不敢說一定會,但至少能控製,不會再讓瘟疫橫行。”
他這倒是沒說謊。
身為擁有現代文明知識的穿越者,懂得比古人多,哪怕他不是專業的醫生。
至少能知道怎麼阻斷傳染。
光是這點,他就能挽救成千上萬人。
陳太師有些質疑,不敢相信。
“你……你真的行?”
秦贏道:“真的行。”
陳太師又一次沉默。
想到秦贏總會發明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比如火器之類,他多少有些相信了。
畢竟在秦贏的火器出現之前,誰能知道天底下還有這麼可怕的武器?
說不定,他真是有辦法。
一念至此。
陳太師也鬆弛了一些,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吧。”
“不過你要答應老夫,萬萬不可逞強,實在不行,立刻腳底抹油。”
“趙國畢竟是是非之地,要學會保護自已。”
秦贏聽得心裡暖暖的。
陳太師是在這個宮中,為數不多關心自已的人之一。
正在二人商談時。
出去了大半天的馮墨亭回來了。
他進門後拱手道:“殿下,您要的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