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話之人,名叫高明。
他與屠岸的官職一樣,屠岸是車騎將軍,而他是驃騎將軍。
但說起在趙麟淵麵前的受寵信程度,他連偷屠岸的一半都達不到。
不過今天對他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屠岸已經死了。
並肩王身邊心腹的地位便空了出來。
而他高明,論身份地位武功哪一點都不比屠岸差,借著今日一戰,讓王爺看到他驍勇的一麵。
說不定,當初屠岸有的他也能有。
在趙國,文官第一是納蘭雄圖。
他是萬萬不可能巴結對方的。
武將第一,當屬並肩王
。
這是必須要抱緊的大腿。
至於趙王?
那不就是個姓趙的傀儡罷了。
朝中兩黨相爭,早就把權力都給架空了。
趙王的死活,其實這幫武將並不在意。
他們隻在意兵權,而兵權就在王爺手裡。
因此,並肩王的造反是水到渠成,武將幾乎沒有不支持的,王爺雄才大略,手握兵權。
這不比那個整天隻知道在後宮玩女人的趙王強?
那趙王能當上趙國的皇帝,不就是因為早出生而已,身為嫡長子,皇位自然落在其身上。
要是論能力比手段,他連王爺的毛發都比不上。
“那兩個人質呢?”
趙麟淵目光掃視一周,有些不悅,“本王不是說,要把人質帶出來嗎?”
這是國師的意思。
他吩咐手下人去辦了,可現在並沒看到金瑤公主和那個斷腿廢物趙長恭。
“回王爺的話。”
高明流下一滴冷汗,連忙解釋,“屬下研究過秦贏的戰術,他的火器主要是投擲的,還有一些會燃燒的瓶子。”
“咱們在山上,就連弓箭都射不著,更彆說那些火器了。”
“屬下認為,用人質要挾是對玄甲軍的侮辱,也弱了王爺您的威名。”
趙麟淵聽罷,目光猛然一沉道:
“本王剛才說過什麼?獅子搏兔亦儘全力,你耳朵塞驢毛了麼,本王的命令,你都敢不聽!”
“馬上把人質帶出來。”
趙麟淵很生氣,恨不得給這個笨蛋一耳光。
大東山雖說易守難攻。
他三千玄甲軍鎮守此處,足以抵擋數萬大軍,在這種地勢上,秦贏的火器大概沒有用武之地。
當然,他最生氣的不是高明的自大。
而是高明沒有聽話。
軍令如山,他居然敢陽奉陰違?
正如趙麟淵所言。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什麼威名,什麼尊嚴!
戰爭講這些嗎?
戰爭看的是輸贏!
贏了才有威名,輸了有個屁!
難怪你比不上屠岸,真不知道你爹娘怎麼給你取了這麼個名字,還高明?
高明個屁!
“屬下…屬下這就去辦。”
高明嚇了一跳,沒想到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上,本來是想吹捧一下王爺的。
誰知道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正要去把人帶出來。
下一刻。
漫天交織的風雪之中,忽然傳來一道極其刺耳的破空聲,抬頭看去,隻見一道火光飛來。
“這是什麼?”
高明驟起了眉,用力眯起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炮彈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而後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高明身邊的三弓床弩。
轟!
石破天驚一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沙塵積雪翻滾而起。
木屑人肉橫飛出去。
高明整個人當場隻剩下半個身子。
距離他最近的趙麟淵情況稍好,卻也整個人被衝擊波震飛出去,一頭撞進了雪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