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雄圖有些緊張。
他局促不安道:“你…你說的兩個條件是什麼?老夫有言在先,你若…你若太過分,老夫斷不應允。”
他與秦贏接觸頗多,十分清楚這個年輕人城府極深,從不做虧本買賣。
這次提出兩個條件,豈不是要狠宰他一筆。
雖然他來之前,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可還是很擔心秦贏會提出過分要求。
趙長恭也緊張看著。
他能有今時今日之地位,全靠秦贏一手提攜,縱然心裡有些想法,也萬萬不敢說出口。
“第一個條件。”
秦贏從容開口。
二人連忙豎耳聆聽。
“我要趙長恭與我同往。”
這第一個條件,納蘭雄圖就愣住了。
師徒二人麵麵相覷,皆是疑惑。
片刻後。
納蘭雄圖想到了什麼,當即拒絕,“不可!”
“長恭肢體不全,無力禦駕親征。”
“讓他去戰場實在太危險了,你若是非要帶一人去,老夫願意陪你去,如何?”
秦贏當即道:“不如何。”
“我這是提條件,不是買東西,還輪得到你討價還價?”
“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的話…大門就在那裡,慢走不送。”
“我最討厭勉強彆人,搞得好像我強迫你似的,彆忘了是你來求我的。”
秦贏牢牢抓著主動權。
麵對這種老狐狸,用不著給什麼好臉色,既然是談條件,那就隻有兩個選擇。
拒絕,接受。
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這…”
納蘭雄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秦贏冷笑道:“這麼為難?”
“他不過斷了一條腿而已,又不是半身不遂,我當然也沒有這麼狠心,非要他上陣殺敵。”
“趙長恭隨我督戰即可。”
秦贏也並不是多麼喜歡趙長恭,非要拉著他一塊,他這是謹慎…
納蘭雄圖這老狐狸,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出來,他擔心戰場上會有埋伏。
萬一他在攻城的時候,這老家夥有什麼舉動偷襲他,那可就著了道。
這並非空穴來風。
此乃秦贏與他接觸多次的經驗之談。
老狐狸連鼠疫都能弄出來,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對這種人,可以合作,但不能深度合作。
可以信任,但不能真正信任。
現在秦贏是幕後之人,扶持著趙長恭上位,說難聽一點就是操縱傀儡。
而納蘭雄圖又是趙長恭的恩師,這老狐狸說不定心裡早就對秦贏不滿。
帶著趙長恭,相當於帶了一塊擋箭牌。
你敢有什麼舉動?
你敢動,我先動他。
“恩師,我可以…”
趙長恭眼神逐漸堅定。
“學生隻是斷了腿,還不算廢,手上有刀照樣殺敵,恩師不必為我擔心。”
他這話透著一股銳氣。
秦贏倒是忍不住側目而視。
認識他這麼久,這小子總算展現出了一點骨氣。
納蘭雄圖猶豫再三,終於點頭,“好吧。”
“但…你要保證,不可讓他上戰場。”
“他可是我趙國的新王,絕不能有差錯。”
秦贏道:“這沒問題。”
“他也是我妹夫,萬一死了,我妹妹傷心了怎麼辦?”
聞言,納蘭雄圖稍微心安。
便又接著道:“第二個條件呢?”
秦贏嘿嘿一笑,“聽說納蘭相國膝下有一兒一女,男子今年十七,女子今年十六。”
納蘭雄圖臉色大變,當即驚叫:“不可!”
秦贏道:“我還沒說要怎樣,你就不可?”
“你要怎樣都不可!”
納蘭雄圖決絕大吼。
他蒼老的臉上湧起一股血色,如暴怒的雄獅,兩眼充血根根血絲浮現。
“那就請便吧。”
秦贏直接坐下,不再搭理他。
“你……”
“你欺人太甚!”
納蘭雄圖暴跳如雷,拂袖而去。
秦贏眼皮都沒抬一下。
趙長恭見恩師離去,又看向秦贏,真是左右為難,他忍不住說道:“兄長…你…你為何要提這種要求啊?”
“這不是坐地起價嗎?”
他心裡其實還是向著納蘭雄圖的。
畢竟這可是他從小到大的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