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餘暉撒在金鑾殿屋簷。
透射的影子靜謐而美麗。
但——很快這份安靜便被腳步聲打破。
大臣們用一種近乎慌亂的姿態狂奔而來。
即便是那些老臣,也在年輕臣子的攙扶下,快速朝金鑾殿去。
這如此一幕,稍顯得滑稽。
可整座金鑾殿卻是一點歡快氣氛都沒有。
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意。
“上朝!”
太監尖銳的聲音回響在大殿中。
現在這個時辰,不應該上朝。
早朝時間是早上七點。
可現在是黃昏,大臣們都被叫了過來。
他們不敢有絲毫怠慢。
“諸位愛卿。”
“這個時辰還叫你們來,實屬無奈。”
“但,時間緊迫。”
“也隻好委屈諸位大人了。”
秦贏坐在龍椅上,聲音凝重。
老太師第一個站出來,斬釘截鐵道:“太子殿下,老臣就一句話!”
“打!”
“草原十二部,不打他們,他們是不會將朝廷放在眼裡的。”
秦贏派去請諸位大臣的使者,路上已經將大概情況都告知了。
老太師氣得胡子直發抖。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大動肝火。
草原這次,實在太過分了。
王立德立即站出來,道:“臣認為不能打。”
“草原部落會有如此衝動,皆是受天災所致,他們死了很多老人,沒了很多牛羊。”
“而朝廷並未能恰當時候地救援,導致他們心存怨氣,一時不忿,才做出這等出格之舉。”
“老臣認為,應該再派欽差去草原,這次要帶上更多重禮,必要時,還要給那些部落的領袖封官,如此,方可平怒。”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跌眼鏡。
朝廷派去的欽差讓草原人打得半死。
現在,你還要再派?
甚至還要帶上重禮官職去平息他們的怒火?
這不是被人打了左臉,還要笑嘻嘻地將自已的右臉也送上去?
漢朝江山六百多年,強敵都未能讓其腰杆彎曲過,麵對自已人的內亂,何時變得這般下賤?
就連狐平雲都呆愣看著他。
忍不住內心驚詫。
這王立德今天吃錯藥了?
發什麼鬼瘋?
他本還想幫王立德說幾句,但很快便被鋪天蓋地的罵聲嚇得縮了回去。
“王太傅,你這是什麼意思,長他人誌氣,滅自已威風。”
“草原遭遇天災,那也不是朝廷的錯,難道這天災是朝廷降下的?他們死了人,為什麼要朝廷負責?”
“況且,朝廷已經將他們兩年的牛馬賦稅都免去了,還送了許多的物資助他們儘快恢複。”
“就連他們衝擊互市的罪責都免了,那些在互市中被殺的漢人不是命?他們沒有妻兒老小?朝廷卻並未追究草原的責任,這還不夠?”
罵人的是一群武將。
他們本就是主戰派,性子激烈。
聽到王立德居然說出這種縮頭烏龜一樣的言論,氣的頭發都差點炸開。
“朝廷對草原已經仁至義儘,他們前腳還收下朝廷的物資,後腳居然派人截殺欽差。”
“這是在宣戰!這是挑釁朝廷的威嚴,打!必須打,隻有打,狠狠地打!”
“如此反複小人的行徑,一定要給他們個流血的教訓,否則這幫蠻子,真以為朝廷怕了他們。”
“王立德,你身為漢朝大臣,處處向著草原說話,難道你收了古蘇丹的禮?”
“我看王立德一定是不乾淨,大漢奸!”
不知是誰罵了這麼一句。
王立德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就黑了。
他眼神如虎,掃視了一圈。
最終看到了一名年輕的武將。
“遊擊將軍劉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