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剛大吼著,“我可以親自去施行此計。”
“你應該不知道吧,我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一直竭儘全力避免與朝廷開戰,他還曾單刀赴會與秦贏談判。”
”我身為他的兒子,如果此時去找秦贏,再加上我這身傷,苦肉計便水到渠成。”
“隻要他信我,我便以引路為由,騙他大軍入草原濕地沼澤。”
“你不就是怕鐵浮屠麼?無需驚慌,草原有絕境濕地,那裡就連一個小孩子站在上麵都會陷入其中,鐵浮屠的重甲騎兵,隻要踩上去,必死無疑。”
草原有一些低窪之處,常年被水浸泡,泥土變得極為泥濘,且深不見底,已經成了一片隱藏在綠草之下的沼澤。
隻有經驗老到的草原人,才不會中招。
秦贏從小就在皇宮長大,他能知道這些?
隻要把他騙進來,就有機會坑他。
陸泰腦海中思緒飛轉,沉吟片刻,他說道:“信你可以,但要把你娘送到我營帳。”
陸泰剛剛打過他,而珈剛不計前嫌,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手裡必須握住一些籌碼,否則難以相信珈剛,萬一他真是去投敵的怎麼辦。
“你說什麼!”
“你要我娘?”
珈剛愣了一下,旋即暴怒厲吼著,目眥欲裂。
陸泰麵色冰冷,道:”我對老女人沒興趣,你娘在我營帳中不會受苦,當然,你若是去了劍門關不回來。”
說到這裡,陸泰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聽說你娘不到四十歲,也算風韻猶存,若是賞給弟兄們……”
後麵的話他沒再說,可珈剛已感覺到陣陣寒惡,行軍三月,母豬賽貂蟬,可想而知真要是這樣做了……他娘還有活路?
這王八蛋,真是小人做派!
“好!”
“我娘可以送來,但你必須立軍令狀,善待我娘,不許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計策成功後,馬上釋放她。”
陸泰這種人沒什麼道德,讓他指天發誓無疑是脫褲子放屁罷了,唯一能約束他的,隻有軍令狀。
他是將門之後,軍令看得比命重。
“好,立軍令狀。”
陸泰也是爽快。
一來是他現在確實無路可走,珈剛說的苦肉計,倒是有幾分可行。
二來就是無論成敗,他也沒有損失。
成了,大吉大利,他足以挽尊。
珈剛的苦肉計如果不成,就先弄死她娘,再去屠了他的草原鷹部。
滅不了秦贏,我還滅不了你?
……
天黑。
北風呼嘯。
劍門關外三十裡,火光衝天。
萬人坑中燃燒著大晉士兵的屍體,骨肉燒焦臭味很難聞,衝天的黑煙將明月星辰都遮蓋住。
“他們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燒?“
白惜若看著不斷被扔進火坑裡的屍體,有些於心不忍,這一條條人命,最後的歸宿竟是燒成灰,死無全屍。
連一塊墓碑都沒有,他們的家人以後想要祭奠都沒有機會。
屍骨無存啊,這是最忌諱的事。
“戰場上的屍體隻能燒,這無關於仇恨,是為了防止屍體腐爛滋生瘟疫。”
秦贏淡淡解釋了一句。
一兩具屍體,埋了也就埋了。
但這可是成千上萬的屍體,埋到哪兒去?
而且這麼多屍體埋在心裡腐爛之後,老鼠會啃食腐肉,極有可能出現傳染病。
秦贏可不想鬨出一個鼠疫來。
燒了最穩妥。
至於他們是不是屍骨無存,那關我屁事?
我又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娘,難道還要管他的身後事,能給你燒了就不錯了。
碰上更腹黑的,直接扔去喂狗。
“陛下,斥候在草原的出口發現一人。”
韓宣小跑著過來,喘了口氣道:”他像是逃出來的,渾身血淋淋都是傷,斥候跟蹤了他很久,確定隻有一人,才將他擒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