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怎麼還沒回來?”蘇父靠在二樓的窗口往下看,伸長脖子看著每一個從胡同口進來的人。
“多少點了?”蘇母正在廚房裡炒菜,把炒好的菜麻利地盛在盤子裡,雙手在圍裙上邊擦乾淨邊走出廚房,看了眼客廳掛的鐘,“都快七點了,應該是去醫院看李家那個姑娘了。”
“李家姑娘怎麼了?”蘇父目光從樓下收回來看著蘇母好奇地問道。
蘇母今晚下班回來的時候就撞見張桂花罵罵咧咧地往醫院去。
向胡嬸他們一打聽才知道李家那姑娘發燒暈倒送醫院去了,蘇母琢磨著閨女應該是收到消息便往醫院去了。
聽了蘇母的話,蘇父的表情一言難儘,想說說這張桂花真不是個當媽的,但又不好背後議論人。
蘇母看蘇父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哼”了一聲,“那張桂花,都多少年了還是那個性子。”
就天天跟人瞎較勁,自己的日子都過得不明白的人,蘇母都懶得搭理她。
好在那李姑娘看著是個好的,真是歹竹出好筍了,蘇母想著,但幾分鐘後蘇母就恨不得時間回流扇現在的自己一個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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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閨女回來了。”蘇父聽到由遠而近的熟悉的自行車的聲音,隻見他小閨女把自行車踩得飛快,不一會兒就到樓下了,“我去接接閨女。”
隻是不等蘇父下樓幫閨女把自行車扛上來,就見閨女“噔噔”地不費幾秒鐘自己就把自行車輕鬆扛了上來。
又見她手一鬆把自行車擱在門背後,然後又“噔噔”地往廚房走,捧起廚台上的一碗老冰棍,拿起一根“哢嚓哢嚓”地就啃了起來。
那冰棍是蘇母下班買回來的,每到夏天,蘇母隔三四天就會買一些冰棍回來,也不給女兒多吃就是讓她解解饞。
蘇父蘇母就看著女兒一連串的動作,兩人對視了一眼,頭挨在一起咕噥,“誰惹到我們閨女了。”
蘇青漓有個習慣,每次她心情不好時就會捧著冰棍啃。
蘇父蘇母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們閨女生氣了,兩人偷偷摸摸地靠近廚房門口,靜靜地看著他們閨女。
蘇青漓一連啃了三根冰棍心情才平靜下來,心裡一陣舒爽,果然心情不好的時候啃幾根冰棍就能一下子消氣了。
“爸,媽,你們在乾嘛?”蘇青漓一轉頭就看到蘇父蘇母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又無語又好笑。
蘇母“啪”的一聲拍在蘇父背上,“那啥,幫你爸拍蚊子呢。”
蘇父重重地挨了一巴掌,疼得齜牙咧嘴,又不能把不滿表現出來,臉上表情扭曲,“對,你媽幫我拍蚊子呢。”
“哦,那蚊子還挺毒,看我爸那表情被叮得多疼啊。”
“哈哈,是很毒。”蘇父憋屈地點頭。
蘇青漓故作相信了他們的話,捧著冰碗越過他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繼續啃著冰棍。
蘇母瞪了一眼蘇父,眼裡都是鄙夷,演技拙劣,隨後向閨女走去。
蘇父揉了揉背部,也不敢抱怨,也走了過去,兩人一左一右圍著閨女。
“好了,不準再吃了。”蘇母把蘇青漓手裡的冰碗拿了過來,“再吃你下次月事來就該肚子疼了。”
蘇青漓看蘇母把冰碗拿走也不拒絕,她也吃夠了。
“閨女,咋啦?”蘇父眼神在他閨女臉上瞅,看樣子她閨女這次是氣得不輕啊,也不知道哪個沒眼力見的敢惹他閨女。
蘇母也擔心地看著她,“怎麼生那麼大的氣,一回來就死命吃冰棍,再生氣也不能拿你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蘇青漓看著關心自己的父母,心裡一暖,突然就覺得被朋友背刺詆毀也不是什麼傷心的事了,於是便心平氣和地把去醫院遇到李婉茹的事情一一告訴他們了。
“這什麼人啊,怎麼能這樣說我閨女,虧我閨女還把她當朋友。”蘇父聽了頓時氣得臉紅上火,嘴裡罵罵咧咧的,“沒有這樣當朋友的……”
蘇母也是怒氣衝衝,把圍裙一脫就要往門口走,“不行,我要去醫院問問張桂花怎麼教女兒的,沒心肝的東西……”
“媽,彆去了。”蘇青漓連忙拉住蘇母,安撫她,“消消氣,我在醫院已經罵過她了。”
“怎麼罵的?”蘇母睨了一眼女兒,她還不知道自己的閨女,讓她罵人還不如讓她去打架。
“她罵我不是個東西,我也就罵她不是個東西。”蘇青漓越說聲音越小,對上蘇母鄙夷的眼神不由有些心虛,她也才發現她好像罵得不痛不癢的。
“閨女罵得好,就不是個東西。”蘇父在一旁為女兒喝彩。
“好個屁。”蘇母沒好氣地看著連罵人都如出一轍的父女倆,“你們兩父女罵人那嘴就像是漿糊一樣,黏黏糊糊的頂個屁用。”
兩父女頓時心虛地動作一致地縮了縮脖子,彆說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蘇母罵了一通才解氣,轉頭看著女兒叮囑道:“以後彆和這種人往來了。”
蘇青漓連忙乖乖點頭保證,“嗯嗯,聽媽媽的。”
蘇母看著女兒乖乖的樣子,什麼氣都消了,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頭,“你啊你,以後長點心。”
這傻樣,也不放心把她嫁出去,嫁出去就是和彆人組成一個家庭了,如果那婆家是不好相處的,想想就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