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蘇父在一旁哼了一聲,今晚他也聽老婆子說了一下今天閨女相親的情況,頓時覺得那青年脾性不行,青年有些傲氣正常,但也太自傲了。
這種人往往更要麵子,而跟這種好麵子的人生活受罪的肯定是枕邊人。
蘇母聽了瞪了他一眼,“你個老頭子在那哼什麼,相親不就是這樣遇見各種人,況且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這劉媒婆看著不太靠譜啊。”蘇父小聲嘟囔道,咋給她閨女相這種人。
蘇青漓看蘇母蘇父又要吵幾句,便開口轉移話題道:“也不知道上周給大哥寄的信收到了沒。”
說到這件事,蘇母也不搭理蘇父了,數了一下時間開口道:“看時間,應該到了。”
“嗯,希望大哥收到信快點回來。”蘇青漓想到蘇大哥,如果說二姐扮演著母親的角色,那麼蘇大哥有時就像父親。
因為比妹妹大了十來歲,小時候蘇大哥對蘇青漓奉行的政策就是寵著哄著,有什麼好吃好玩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小妹,哪怕小妹惹了禍,也會替她背黑鍋。
因此蘇青漓和蘇大哥的關係極好,蘇家三兄妹的關係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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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隗陽鎮,田溝鄉,安陽公社一大隊。
一個膚色黝黑的青壯男人卷著褲腿,扛著鋤頭往家走。
路上遇到的村民都會和他熱情地打招呼,“蘇知青,下工了?”
青年揚起個笑臉,露出一排大白牙,深邃端正的五官看著就讓人心生好感,“對,下工了。”
青年一邊打招呼一邊往家走,跟哪個村民都能說一兩句。
其他村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說道:“這蘇知青對我們真是有禮貌啊,又勤快,一點不像其他知青。”
其他人紛紛點頭認同,這大隊裡十幾個知青,隻有蘇知青每次都會揚著笑臉跟他們打招呼,而其他知青就冷淡了許多,眼裡帶著一種看不起他們這種泥腿子的神情。
“那陳秋霜那孩子真是好命,嫁給了蘇知青。”一個大嬸羨慕地說道,“人蘇知青大城市來的,有文化,長得俊,而且乾活跟我們這些泥腿子比也不遑多讓,真是撿到寶了。”
其他人點頭認同,可不是,蘇知青可是比村裡的男人好多了,雖然大城市來的,但是乾農活也是一把好手,而且疼老婆孩子,經常時不時就能看到他帶著老婆孩子去縣上買東西。
“你們都不要被蘇知青騙了,那蘇知青可狡猾著呢,陳秋霜要不是大隊長的女兒,他能娶她?”一個路過的男知青聽到他們的話,憤慨地開口道。
話落,隻見大家都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他,有個大嬸唾了他一句,“你這話說的,蘇知青都娶了陳秋霜七八年了,你有看到蘇知青從大隊長家拿了什麼好處?”
“就是,你這個知青話可不能亂說,不能見人家蘇知青比你好,就嫉妒汙蔑人家。”
那個知青被幾個人罵得麵紅耳赤,大聲跳腳道:“我嫉妒他?我怎麼會嫉妒他?”
村裡的一個二流子放肆地上下打量他,“你有蘇知青高?有蘇知青帥?有蘇知青能乾活?有蘇知青有錢?”
蘇知青家庭條件好,他們村裡人都是有目共睹的,那不見每個月從大城市寄來的兩個大包裹,乖乖,可羨慕死他們全村人了。
一連串五個反問把那個知青堵得說不出話來,條條人蘇知青都比他好,他也隻能羞憤地逃跑了,留下哄堂大笑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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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從南走到一間青瓦房屋,一個女人正好從院子裡出來,看到他連忙上前就要把他肩上的鋤頭拿下來,“下工了?”
“嗯。”蘇從南側了下身子沒讓她拿,牽著她手往裡走,“小閨女今天怎麼樣,沒怎麼吧?”
陳秋霜哪怕跟他牽了很多次手,還是有些害羞,聽到他詢問閨女,便回答道:“沒怎麼樣,昨天發的小燒已經退下了,能吃能喝,中午還跟她大哥二哥玩瘋了。”
“那就好。”蘇從南聽到小閨女沒有什麼事,鬆了一口氣。
“對了,今天爸去縣裡幫你拿了家裡寄過來的包裹,還有一封信。”
“信寄過來了?”蘇從南聽了臉上一喜,腳步加快,“那我們去看看信。”
幾步回到房間裡,包裹和信正放在桌子上,蘇從南沒有打開那包裹,而是先拿起信拆開。
心裡有些激動又忐忑,他知道上次寄信回去提要回城的要求對家裡來說是一個大難題,但是小女兒糟糕的身體隻能讓他愧疚地開口了。
如果不是小女兒的病情,哪怕讓蘇從南在鄉下一輩子也行的,想著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因為這裡有他的一家。
陳秋霜感受到丈夫的眼神,疑惑地看著他,“看我乾什麼,看信啊。”
“好。”蘇從南收回目光打開信,好一會兒才激動地開口道:“家裡說了讓我回城,爸的工作替給我就能回城了。”
“真的?太好了。”陳秋霜聽了也激動極了,那她小閨女就能在大城市裡看病養病了,但又有些內疚,“那爸給了你工作那……”
蘇從南知道妻子未儘的話語,安慰她,“爸退下來是因為早年有些傷了身體,而且年紀大了,這鉗工的工作也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陳秋霜聽了丈夫的話好受了一些,這就好,要不然拿了公公的工作總是有些不好的。
“秋霜,我能回城了。”
“是啊,從南你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