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華看她居然敢給自己甩臉子,氣得發抖,就要追出去罵一頓,讓家屬院看看這女人是怎麼當兒媳的。
陸母還沒追上去就被旁邊的陸修文拉住了手臂,生生停住了腳步,抬頭看著麵前的兒子,陸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看看你自己娶的好兒媳,居然這麼對婆婆……”
這兒子從小就是個不討喜的,娶的兒媳也不討喜。
“媽。”陸修文打斷她,神色冰冷地看著她,“佩珺很好,不需要你來說道,以後沒什麼事你就不要過來了。”
陸母被兒子這樣說,更氣了,指著他大罵,“好啊,我的好兒子啊,這樣對你母親,我真是白生了你……”
“你生了我也沒有養我。”陸修文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剛出生你就把我扔給爺爺奶奶你不會忘了吧,我是爺爺奶奶帶大的,有什麼問題就去跟我爺奶說。”
話落,陸母頓時像被掐住脖子,一句話說不出來,這是她最不願提起的事實,而這個大兒子的存在也生生提醒她以前是怎麼當母親的。
在大兒子剛出生沒幾個月她就把他丟給公婆不理了。
出嫁前她是家裡最受寵的,出嫁後過上了富太太的生活,那時她正春風得意哪裡願意被一個孩子絆住,因此長到現在她是一天沒養過這個大兒子。
而可能是過了那段時間陸母心生愧疚,便把這種愧疚彌補在後出生的小兒子小女兒身上,對他們是極其寵愛。
陸修文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她這種是什麼心理,他現在和她隻不過是維持血緣上那一絲淡薄的親情罷了。
陸母看著兒子冷漠的眼神,那是看一個陌生人的眼神,心裡發顫,頓時像隻鬥敗的公雞。
去和公婆對峙方秀華是不敢的,公婆就是壓在方秀華頭上的一座大山,她也隻能灰溜溜地走了。
陸修文關好門追上妻女,低聲跟妻子說道:“以後不讓媽過來了。”
蘇佩珺看了他一眼,她是知道他自小就是爺爺奶奶帶大的,陸母對他和對她差不多,他還是她親生兒子呢。
“嗯。”蘇佩珺點頭,不來更好,她也懶得和她打交道。
“彆搭理我媽的話,你就當放屁。”陸修文也看不上他那個表弟,就是一個二流子。
蘇佩珺訝異地看了一眼丈夫,想不到他也會說這麼粗俗的話,瞪了他一眼,“彆教壞你女兒。”
陸修文低頭對上女兒澄清的雙眼,摸了摸鼻子。
蘇佩珺接著道,“你媽的話哪次我會聽。”
*
蘇佩珺到醫院,她是外科醫生,一大早就忙了起來。
株市是重工業城市,工人多,乾的也都是體力活技術活,天天和機器打交道,難免就會受些外傷。
直到中午午飯時間,蘇佩珺就處理了四個病人,一個被鋼鐵砸傷腿的,一個被刀片割傷手的,一個被熔鐵爐燙傷的,一個被鋼釘紮穿腿的。
蘇佩珺對這些傷口處理已經得心應手,直到處理好最後一個患者,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半,她拿過抽屜裡早上陸修文準備的飯盒打開吃了起來。
等吃完午飯,蘇佩珺打算抓緊時間眯一會兒,這時敲門聲響起,蘇佩珺應了聲,“請進。”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人走了進來,熱情地道:“蘇醫生,正打算休息呢?”
蘇佩珺看了一眼來人,好一會兒才想起這是婦產科的護士長,蘇佩珺和她打過交道因此認識她,站了起來,“沒,剛吃完午飯,林護士長有事?”
雖然蘇佩珺認識這個護士長,但外科和婦產科畢竟不是同一個科室,她心裡有些納悶這個護士長這時怎麼會過來找她。
林護士看著蘇醫生,心裡暗暗點頭,不愧是姐妹,蘇醫生兩姐妹長得都好。
蘇醫生可能是當醫生的緣故看起來清冷許多,而妹妹是另一種風格的明媚。
林護士也不磨嘰,開口道:“蘇醫生,好事來著,我們婦產科的馮副主任有個侄子,叫韓湛,人長得高大俊朗,在市公安局刑警隊當副隊長,這不年齡到了,馮副主任就想給他侄子相親,我一想,聽說你妹妹也在相親,琢磨著兩個人條件挺配,看看你們這邊願意去相個親嗎?”
“這侄子在四合院一條街那邊有兩間大房,人能乾又有份體麵工作……隻不過年齡有些大,已經二十五歲了,而且家裡父母雙亡也沒有其他兄弟姐妹。”
林護士把韓湛的家庭情況一一說明,好的壞的都交代清楚了。
蘇佩珺聽了沉默著沒有說話,男方家庭條件挺好,隻是年齡這個她倒是有些介意,畢竟她妹妹才十九歲,和他差了六歲。
至於男方這個父母雙亡蘇佩珺倒不是很介意,她是經曆過陸母這個難纏的婆婆的,知道婆媳關係一不處理好有多折磨人的,因此這個在她這裡反而算優點。
沒有父母也沒有父母的好,起碼兒媳嫁過去能當家做主不受公婆的磋磨,畢竟好的公婆還是少數的。
不過這隻是她的個人意見,還要看父母和妹妹的意思,因此蘇佩珺開口道:“林護士長,這個相看我還要回家問過父母,之後我再給你答複。”
“是要這樣的。”林護士長諒解點頭,畢竟這相親大事還是要經過長輩同意,“那我回去等蘇醫生的答複。”
“麻煩護士長走這一趟了。”
“不麻煩。”林護士長笑嗬嗬的,要真說成,她還有媒婆費拿呢。
*
晚上下班,蘇青漓和蘇佩珺前後腳到家。
蘇青漓納悶地看著蘇佩珺,“姐,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