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還不知能恢複得怎麼樣,如果狀況不好,很可能太子冊立大典後就要開始監國。
慈慶宮的太子東宮規格要儘快搭起來,朱常洛要的新內臣也都來了。
他對宮內其他人都不熟,王安之外,朱常洛隻點了鄒義的名字。
“奴婢叩見殿下,謝殿下還記得奴婢。”
鄒義感動不已,當日雖然九死一生,但好歹撿回了一條命。
去神宮監掃了快三個月的地,沒想到這麼快又被皇長子撈了回來。
剛從王安那得知,皇帝已經下明旨冊立東宮,這回是板上釘釘了。
鄒義當然相信,要不然怎麼能來到這裡?
當日大膽舉動,以後就是潛邸舊臣了。
“以後用心辦事便好。”
朱常洛並沒有對他先多說什麼,而是對著田義說道:“勞煩田公公了。”
“殿下還有什麼吩咐,但吩咐臣便是。”
田義在皇帝和朱常洛麵前的自稱就不同了,這既源於他是內臣第一人,又因為他本身的性情。
陳矩在那邊查案,準太子這邊的事,自然是田義來操心。
朱常洛在慈慶宮的正殿裡坐著,對陳矩露出哀戚表情:“父皇還……哎。我這邊倒不用靡費,主要是書房。除了我來用,隔開的外間裡王安和鄒義要助我,也各需一個案桌。”
田義雖然奇怪殿下好像準備要兩個伴讀同處一室還坐著,但也不多問。
“殿下仁孝,臣記住了。”
“再有,兩個伴讀是不夠的。”朱常洛又道,“還勞煩田公公幫我留心些,若內書堂再有好苗子,我還需要兩個。得已經有一定學識功底了,品行要好。”
“臣會留心。”
等他告退,天已將黑。
“走吧,熟悉慈慶宮不忙,先去問安。”
朱常洛站了起來。
應接不暇的事搞了一整天,於情於理他要先去探望一下朱翊鈞的康複情況。
看他從慈寧宮離開時心灰意冷的低沉模樣,朱常洛還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
一個中風之中的皇帝……天知道他內心會猜疑到什麼程度。
何況又接連發生他“愛妃遇害”這種事?
沒錯,也許朱翊鈞真會這麼認為。
梃擊案最終都能不了了之,至少並未動搖她皇貴妃的位份。
不知陳矩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慈慶宮中,陳矩已經到了李太後麵前回報。
“翊坤宮掌事已經招了。尋常往外通傳宮中消息,俱是他那個在寶和六店做司房的乾兒子與鄭府聯絡,他供認了是鄭府幕僚莫宗勉謀劃諸事。皇長子被圈禁之流言,也是他們漏泄出去。”
“證據呢?”李太後緊緊捏住佛珠。
“口口相傳,眼下隻有翊坤宮幾個奴婢供狀。”陳矩如實說道,“皇貴妃身份尊貴,奴婢不能造次。”
“那些邪物從何而來?”
“魏崗置宅於外,養了個乾兒子。那邪物是他乾兒子孝敬入宮的,魏崗以為是尋常吃用之物。他此前說是被陷害,不得已而為之,奴婢本不信,但翊坤宮供狀裡倒言明了此節。”
“入宮之時也沒查?”李太後盯著陳矩。
“奴婢已查得當日當值奴婢,拿下了。”
李太後生著悶氣,卻知道這無濟於事。
在宮裡當差了許多年的熟麵孔,哪裡會細細去查?
如今就算處置幾個奴婢,最終線索卻是景陽宮掌事自己所為。
他說是被陷害就是被陷害?
還好陳矩去後攻心之下,至少有了幾份供狀,卻仍不能證明是鄭氏謀劃,興許便是她身邊奴婢自行其事、如今又妄圖攀咬脫死罪呢?
“這麼說,要查得明證,就要動宮外,動鄭府?”
“奴婢也這麼想。魏崗的乾兒子,寶和店的司房,那個叫莫宗勉的幕僚。現在,他們應該不知道宮中已有變。”
需要李太後做決定了。
繞過皇帝直接對鄭府動手?就算事後有了明確證據,仍是對君權的褻瀆。
不取得直接證據……又已經圍過翊坤宮,把皇三子和皇七女都接了過來。
李太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去吧!”
江山社稷為重,應劫……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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