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
“坐。”朱常洛再說了一句。
像是命令,又像是邀請。
“臣謝殿下賜座。”田樂彎腰行禮,坐了過去之後又站起來,“殿下要問孤山堡事,臣部議已有方略,本待今日呈稟,殿下啟覽。”
“好。”朱常洛點了點頭,“孤隨後再看。今日請大司馬來見,此事孤倒不算太憂心。大司馬知兵,這方略當已思慮周全。今日內,當可批報六科,責令遼東遵行。”
田樂沒坐下來,而是說道:“該先呈內閣票擬。”
“這是兵部擬好呈進來的題本嗎?”
“……倒尚未來得及呈到通政使司。”
“那便隻是父皇、孤和皇祖母關切,召問奏對後,諭旨令遼東遵行。”
田樂沒說話了,站著看他像是居高臨下,召問事情又像是已經辦妥。
雖然太子表達出了對他所呈方略的信任,對如今朝政的裁斷權,可田樂覺得這種方式不好。
說出一二三四,臣更了解君,君也更了解臣。
您總該先看看的。
“殿下,不經內閣,不妥。殿下還是看看,若有臣思慮不周之處,臣可改擬新本,再呈請聖裁。”
“大司馬當初授職東阿時,可沒有這多顧慮。”
田樂低著頭,過了一會才答:“東阿一縣地小,豈能與朝政相提並論?”
“昨日文華殿中,大司馬也沒這般瞻前顧後。”
“……既是殿下有令,臣可遵行。”
田樂微微有些失望,也有些欣慰。
反正他已決定一試的。
如果是要用這種辦法試探他的心意,讓他與內閣割裂,像是憑聖眷可以密奏決斷事情,也不失為一種馭下手段。
隻不過手腕太粗糙了。
既然如此,田樂就決定告退去辦事了。
“旨意既到,臣便……”
“坐。”朱常洛卻打斷了他,“孤山堡匪患不算什麼大事,今日召大司馬來,另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