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以孝順兩宮太後的名義從太倉庫借支。
但此後竟成了定例嗎?後來還是每年都有金花銀入賬……
也不奇怪,畢竟李太後和朱翊鈞都好財。
而文臣們說不定也想一直拿捏著這一點,進一步擴大對武官的控製力。
想明白了這一點,朱常洛倒是理解陳蕖頂著壓力提出這一點的用意了。
昨天他在養心殿被問得戰戰兢兢,現在表麵上是在為戶部說話、廢止一項不該有的支出,實際上則是提醒皇帝:想收攏軍心,在京武臣的工資還是您自個從內帑裡名正言順地發吧!
朱常洛很感歎地看著陳蕖:真會啊。
對上,滿足了皇帝想要收軍心的想法。
對下,太倉庫省下一大筆,在京文臣今年不會欠俸了。
至於皇帝對在京武臣的施恩?開什麼玩笑,勳臣和京營武官基本都是鐵廢物,翻不起什麼浪。
“……既是如此,便從大司農所請。自明年起,這買辦費就停了吧。其餘缺額,也無需與太仆寺商議。朕自內帑再借支太倉庫十萬兩便是。”
“陛下聖明!”
當著眾臣的麵,陳蕖相當於實打實從內帑裡摳出了三十萬兩!
再加上數額還不能確定的年終勤職銀,新君登基之初,這回就拿出了百萬兩用來收文武群臣之心。
朱常洛看著躍躍欲試的其他人,心裡笑了笑。
估計都等著看內帑花完了現在這些存銀、又沒有了礦監稅使等其他進項之後的日子。
他們還不知道昌明號的存在。
朱翊鈞隻聽得到那邊時不時的“陛下聖明”,聲音裡都是由衷喜悅。
他不知道這次又是因為兒子“敗家”,繼續自掏腰包。
不然不知道垂死病中怒坐起。
事實上他很快就知道了,因為李太後安排了幾個太監,在乾清門內聽著,然後接力傳話過來。
她既然來了,自然是想看個仔細具體。
心裡已經信了那孫兒之能耐,可畢竟是群臣畢至。
如果有什麼特殊的局麵讓孫兒難以應對,她免不了要出些力幫幫他。
無事,便讓兒子知道他兒子已經應對自如;
有事,便讓兒子知道自己隻會一力扶助在位的皇帝。
但現在她有點後悔了:孫兒怎麼一直在撒錢?
她是心疼的,她知道兒子會更心疼。
彆氣得他再病重了……
朱翊鈞聽到了太監向母親嘀咕的話,確實氣得不行。
但坐不起來,張不開嘴。
撒錢能撒出個聖天子?
你有本事一直撒下去!